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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26摊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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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Ch.26摊牌

嗒。

嗒。

嗒。

液体滴到地板上的声音。

席留璎缓缓睁开眼睛,往声源处看,只见鲜红的血液正在缓慢地往地砖上落,一颗又一颗血珠,地砖洁白,而血珠醒目。

“……”

她胸口起伏着,拿不住手中的童话书,书本“啪”一下落到地上。

视线再往上移,一双修长却用力到能看见骨节的手,竟然生生握住了那把水果刀!

“郁钧漠。”她喃喃道,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空手接住那水果刀。

郁钧漠一手握着刀,鲜血仍在源源不断地滴下去。

他白皙的手指间流出一道道红得触目惊心的血流。另一只手撑着茅以泷的肩膀,两人之间氛围剑拔弩张,她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

茅以泷面色狰狞,全然没有刚才听故事那样乖巧的模样,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怒吼一声,将水果刀使劲儿拔出来,迅速又用力地插进了郁钧漠的腹部!

席留璎尖叫一声,这时候门外看守的男护工冲进病房,眼见茅以泷将水果刀再次拔出,要第二次往郁钧漠那儿捅!

男陪护在喊,茅以泷也在喊,病房外逐渐聚拢人群,大家在担心地观察里面的动静,有人在捂嘴,有人在喊医生,有人在怂恿别人也进来帮忙。

他们喊什么,说什么,席留璎什么都听不清楚。她只知道郁钧漠那时已经弯下了腰,眉心皱起来,疼得呲着牙,手心和腹部正汩汩流出鲜血。

他竟然为她挡了一刀。

病房里又冲进来三四个高大的男护工,扑向茅以泷,后者却敏捷地躲开他们,叫嚣着冲向郁钧漠,身形之迅速,力度之大,再次往他腹部狠狠捅了一记!

席留璎那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几步冲过去,抓住郁钧漠的手臂将他使劲儿往后拉,而后不顾一切地狠狠踹茅以泷一脚!

茅以泷向后摔倒!

水果刀从他手中脱落,掉在地上,男护工们眼疾手快地扑上去压制住发疯的茅以泷。

她站在原地看男陪护粗暴地钳制住茅以泷,这个疯子趴在地上,还在用最下流最污秽的词语辱骂她,她呼吸得急促,脑子一团乱,返回去查看郁钧漠的情况。

他瘫坐在墙边,手捂着腹部被捅的地方,那里正鲜血如注,皮绽肉开,眼睛却始终盯着她看。

以一种现在不好好看她以后就再也看不到的眼神。

她跪在他身旁,也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的手交缠在一起,捂住他的伤口。

他的手背冰凉,可他的血却滚烫。

病房又冲进来几个人,合力把茅以泷绑到床上去,他仍在叫骂,清楚地喊出她的名字,让她知道他诅咒的人就是她。

席留璎听得心脏一颤又一颤。

-

郁钧漠进手术室时是晚上,席留璎一个人坐在病房外,低着头,手上属于他的血迹还留着,握着自己的手机,浑身冒冷汗。

仅剩的理智就是先通知他的家人和朋友。

第一个电话,给郁耀清,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第二个电话给向清规,她与祝明礼买了最快的航班过来;第三个电话,给康济。

她放下手机十几分钟后,听见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开了,有人正匆忙往这边跑,脚步声听得她头昏脑胀。

“席留璎!”康济喊道,跑到她身边,“钧漠怎么样?”

她神情恍惚,摇了摇头。

康济蹲下来看她的表情,见她额头满是汗,便从口袋拿纸巾给她,席留璎没接,康济便兀自擦她手上的血:“没事的,钧漠会挺过去的。”

“……”

她有许多话要问康济,关于茅以泷的病,关于茅以泷骂她那些话的原因。

可话到喉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有东西哽在喉咙里。

席留璎感觉身体很冷很冷,打颤,唯一的支点就是手机,捏到指尖发白,连同脸色一样没有血色。

她闭上眼。

康济坐到了她身边,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在安抚她:“我陪你。”

几分钟后郁耀清到了,过来也一样焦急,一样询问了郁钧漠的情况,甚至有些发疯地让席留璎解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态度强硬,摇着她肩膀问她。

她的头发被他弄乱,康济让他冷静些。

郁耀清叉着腰,站在墙边生闷气。

三人之间陷入沉默,手术室的灯在白得晃眼的走廊里,像郁钧漠的血那样触目惊心。

接近凌晨十二点,郁钧漠被推出手术室。席留璎和康济同时立刻起身,医生在找家属,郁耀清上去和他谈。

医生问家长呢,郁耀清说在来的路上。

护士推着床往病房走,席留璎跟着,看见郁钧漠躺在白色的医用被子下,脸色和被子一样苍白。

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安静,虚弱。

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想到这里腿就软了,病床还在前进,而她整个人毫无征兆地直接往下倒,康济喊了声她名字,郁耀清和医生都往这边看过来,康济接住了她,她撑着他手臂站稳,鼻尖开始后知后觉地泛酸。

病房里,郁钧漠还在睡,穿着病号服,手背上吊着水,左手腕上那条红绳有些暗暗的痕迹,是他的血迹。

他的脸无血色,唇也无血色,整个人就像一具尸体,到处都凉。

席留璎碰过一次他的手就不敢再碰了,靠在墙边,康济陪着她,郁耀清在和她说,从静水疗养庄园送到最近这个医院耽搁了时间,失血过多休克了,但手术成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具体情况要等人醒了再说。

听到“静水”两字,康济迅速转头看她,可她只是静静听郁耀清说完,麻木地点头。

几分钟的沉默。

康济看了她好久,她视若无睹,只是盯着病床上的郁钧漠看。

与他相处的场景一帧帧从眼前闪过,放电影一般。

打球时的郁钧漠,冲进篮球场找她的郁钧漠,众目睽睽中弯下腰只看向她的郁钧漠,送给她一棵挂满礼物的圣诞树的郁钧漠,滑雪时的郁钧漠,烟花下冲她笑的郁钧漠。

冲她晃晃红绳的郁钧漠。

康济不再看她了,问她要不要喝点水,她摇头。问她吃过饭了吗,她没回答,只是走出病房,坐到外边走廊椅子上。

不锈钢质的椅子,冰冷着她的身体,也冰冷她的心。

郁耀清在里面守着郁钧漠,康济跟了出来,去走廊的直饮机那儿接了杯温水,回来,坐在她身边,把温热的纸杯放进她手心。

他没说话,她也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纸杯缓缓冒上的热气。

康济靠到椅背,滑手机,在打字,键盘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她估计他在通知郁钧漠一班的男生朋友们,便说:“让他们晚点来,行吗?”

键盘音消失。

她说了郁钧漠出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疲惫又无力,侧头与康济对视,他眼里闪过一阵情绪,她捕捉到那是心疼与不解,胸口起伏了一下,转回去,看地板,看了很久很久,脑子在想事情。

康济关掉了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纸杯口透出的热气缓缓消散了,手中的水已经凉掉,席留璎的声音沉重地打破寂静:“茅以泷的病多久了?”

“你们为什么去那儿?”康济反问。

“郁钧漠是茅以泷捅的。”

康济整个人僵住。

她继续说:“他本来想捅的是我,郁钧漠帮我挡的刀。”

“……”

“告诉我,康济,”席留璎沉声说,破罐破摔了,“茅以泷的病多久了?沈一狄曾经对他做过什么是不是?”

“你——”

“是,我猜到了。”

她愁容满面,几乎是在恳求康济了:“沈一狄欺负过茅以泷对不对?康济,你告诉我吧,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为什么你要揪着沈一狄不放呢?”他说,“你和钧漠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为了激她?因为她艺术节弄坏了你的琴?”

席留璎觉得好笑。

但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见她不回答,康济转移话题:“你们以后不要去找泷子了,他的病很严重。”

“茅以泷退学后你就再也不和郁钧漠他们三个来往了。”席留璎看向他眼神很淡,除了悲凉,什么感情也没有,“那天沈一狄来找我,你和她发生了争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有过节。”

康济移开目光。

她追着说:“你最知道了,康济,你都知道,姐姐和沈一狄之间发生了什么,茅以泷和她又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肯跟我说?”

“郁钧漠都这样了你还要查吗?”

“他都这样了你还不告诉我吗?”

“……”

“康济!”

“我不想说!”他压着嗓喊。

席留璎立刻进入下一个话题:“好,那咱们换个问题,沈一狄的事情你避而不谈,那我们就谈我和姐姐的事。”

“茅以泷说该死的人是我。他说,逼死姐姐的是我,姐姐讨厌我,厌恶我,甚至恨我,”她说得很快,颤抖着深呼吸,似乎说得越快她的情绪就可以平复,“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其实我可以不相信他,可是……”

她皱起眉,痛苦万分地说:“我没法怀疑。”

因为事关姐姐,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明白姐姐心里苦楚的人。

从第一次分别的那刻开始。

姐姐和爷爷奶奶在人生地不熟的长夏市独自生活,而她却可以在繁华的江浦市,在一大家子的呵护中长大。

从那时候开始,席留璎就知道,她这辈子都亏欠席离芝。

更知道,席离芝心里的怨。

她对姐姐有太多愧疚,以至于一直以来的强装、回避被人无情戳破,她都没法再为自己辩解。

康济依旧没有说话,他看着她,而她回头,低垂着眼看手中冒热气的纸杯。鼻尖越来越酸,想哭,想声嘶力竭,可她始终忍耐着,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指尖仍在颤。

“她不讨厌你。”康济干巴巴地接。

她擡头,将脑袋靠在椅背,一截脖颈露出来,擡头就能看见头顶白花花的白炽灯,晃得人眼酸,可她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想哭而眼酸,还是真的只是被光刺到了眼睛。

视线移动,走廊尽头的电梯处出现人影,席留璎缓缓坐直身子,康济顺着她目光看去。

向清规和祝明礼到了,他们一脸焦急地跑过来,席留璎站起来,康济也站起来。

向清规一把抓住席留璎的双手:“樱桃!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席留璎愣了下,没想到她一上来就先问自己,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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