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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Ch66绝望的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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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狄皱紧眉,手指快速往下滑,查看大家发在群里的消息。

有人讨论,有人转发聊天记录,沈一狄点开聊天记录看。

应该是医院护士之间的聊天记录。

「有人跳楼了。」

「真的假的。」

「从住院部十五楼跳下去的,刚好落在车顶上,是个小姑娘。」

「现在在抢救了,中途有树木缓冲,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沈一狄呼吸颤抖。

关掉手机,赤脚下床,在床边来回踱步好几圈,最后拿手机,打电话给郁钧漠。

没接。

继续拨第二个,第三个,还是不接。

“……”

沈一狄坐到床边。

凌晨两点了。

她攥着手机,浑身僵硬,坐立不安,看到群里源源不断弹出的消息,她的手越来越凉,就和梦里的感觉一样。

她一闭眼就能回想起刚才那个梦。

为什么会这么巧。

偏偏是今夜,偏偏是医院,偏偏是十五楼。

凌晨两点十四,沈一狄再次给郁钧漠拨电话。

这回他接了。

沈一狄坐直身:“喂,钧漠。”

对面无声。

“席留璎在哪儿你知道吗?”

依旧无声。

“钧漠?”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他嗓子很哑,“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等——”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沈一狄放下手机。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穿拖鞋出卧室。

十几分钟,司机送她到了市中心医院。沈一狄在睡衣外披了件外套,穿着拖鞋,一路狂奔进住院部,逮着个护士就问:“你们这儿刚才跳楼的那个女生在哪个手术室?”

那时候是快凌晨两点半。

护士问她是那女生的什么人。

沈一狄怔住,放开了护士。

她低了低头:“她同学。”

护士告诉她手术室的位置,沈一狄又一路狂奔到手术室,却在门外走廊上看见一群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都是家属,中年女人哭得崩溃,靠在中年男人的怀里,两人穿着都朴素甚至简陋。

直觉告诉沈一狄手术室里躺着的不是席留璎。

她定在走廊里,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缓缓后退,踉跄,最后跌坐到地上。

与此同时,席留璎已经坐上准备离开长夏市的飞机。

什么行李都没有带,手上拿着身份证和机票,手机在通话,和远在江浦的母亲通话。

电话号码是母亲的,但与席留璎讲话的是席谈蔺和母亲的主治医生,席留璎靠在位置上,浑身湿透,一边听医生向她汇报母亲的病情,一边擡手抹泪。

凌晨三点整,飞机起飞。

清晨六点半,席留璎带着满身疲惫和肩头的露水,快步走入诚园。

草坪上工作的工人看到她被几名保镖送进来,大吃一惊,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颔首弯腰以示敬意。

这位平易近人、活泼开朗的席小姐没有像往常那样和他们招手问候,而是板着脸加快了步伐。

同一时间的长夏市。

茅以泷刚刚睁眼,管佳音已经坐在化妆镜前,曾怡禾和柳慕诗正在熟睡,沙子蕙刚从酒吧嗨完回家,贝瑜正起床,周朔在和友人喝酒聊天,惊叹自己竟然喝了个通宵,凌誉在和新女友滚床单,郁耀清安静地睡在ICU里,沈一狄重新上床入睡,辗转反侧,康济刚挂断和郁钧漠的电话,愁绪积在眉心。

郁钧漠坐在布加迪内,沉默着。定位到席留璎的手机GPS已经不在长夏,心里就有预感。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

在他真的放下顾虑,终于相信被她爱时。

还是发生了。

摸一把脸,开手机。

八十余条消息,三十余个电话。

没人回应。

他给自己订去江浦的机票。

上午十点郁钧漠落地江浦。

给席留璎打电话,疯狂打,从机场去诚园的路上一直打,对面不接也一直打。

人到了诚园,门口不让进。

他说:“告诉你们小姐,我会在这里一直等,麻烦她抽时间和我谈谈。”

消息是传进席留璎耳朵里了,她当时正坐在昏迷不醒的母亲床边,各种心情交织在大脑里。

没有去见郁钧漠。

所以郁钧漠收到的回复便是:

“您还是请回吧。”

照顾母亲睡下,席留璎屏退所有人,环臂独自站在房间窗前。

母亲的房间正对着那成排种植的橡树,树木郁郁葱葱,诚园草坪上零零散散分布着工人,在为草坪和树木做护理。

叹气。

没想到她最后还是回到了江浦,这样突然,这样毫无准备。

她在长夏留下过十八岁的痕迹,浓墨重彩,处心积虑,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那座名为长夏的城市,一年四季当中时间最短的却是夏天。

时至今日她终于重归故土,江浦,一年四季中只有冬天最短的城市。

身后的母亲咳嗽几声。

席留璎转过去看她。

她咳完就继续睡去了,安安静静。

“……”

放下手臂。

席留璎不知道那天郁钧漠在她走后几分钟就因为没摸到她而惊醒,不知道他满别墅找不到她的身影,不知道他打她电话快把手机打爆,不知道他一直开车找她,不知道他前一晚几乎没睡,后一晚刚做完才睡了四小时就又起床,不知道他一顿饭都没吃,在诚园门口坐了一天一夜,没等到她。

郁钧漠也不知道那天席留璎确实走上了医院十五楼,不知道她站在天台犹豫了多久,落了多少泪,不知道她看到他打来电话有过犹豫,有过挣扎,不知道她最终还是因为手机屏幕上出现“妈妈”两字走下天台边缘,不知道她在听到母亲病情噩耗时腿软跌坐在地上,泪和雨交融。

眼泪莫名其妙汹涌地出来,她扶着窗棂,捂面无声哭泣,肩膀颤抖。

江浦天气极好,阳光明媚,透过窗户照射在席留璎身上,不像长夏的阳光那样温和,反而火辣,叫人无法一直处于阳光之下。

但她没有躲进阴影,就站在阳光下哭,泪如潮水,哭得心脏都抽搐,泪珠晶莹剔透。

今天之后,即使到了冬天眼泪不会再凝成霜。此刻,她的泪却仍像一颗颗冰粒,清脆厚重,直直坠向窗棂。

郁钧漠,不要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不要原谅我没给你过20岁的生日,不要原谅我没做到对你的承诺,不要原谅我对你的欺骗和利用。

这条路上我唯一能舍弃的人只有你,我唯一不想再有牵绊的人,只有你。

幸好,你对花和花语一窍不通。

你不会知道,紫色鸢尾花的花语除了爱和吉祥,还有另一种意思。

——绝望的爱。

其实我说过我爱你了。

比你更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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