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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加更,5k二合一) 他近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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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加更,7.5k二合一)他近乎……

【加更一章,二合一】

方宜以为郑淮明多少还会和她纠缠出海的事,没想到他进屋得如此利落,倒还有些不习惯。

不打算让这位不速之客影响情绪,她回到镜子前继续梳妆。但连续试了两根口红,都觉得不搭,方宜再次用纸巾抹掉唇间的红色,反复磨得有些干涩。

老旧的花边圆镜中,映出她淡妆的脸颊,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郑淮明注视着她陡然沉下的眼神。方宜内心莫名有些烦躁,怎么了,是她化得不好看吗?

然而,此时一院之隔的男人无从感知心上人的误会。昏暗的北面房间里,郑淮明合衣侧倒在床上,半合着眼,艰难地喘息。他的手不知何时又搭在了胃上,强忍着深深顶进去以暴制暴的冲动,腹部的衬衣已经被揪得一团褶皱。

极度疲惫拖曳着身体想要坠入黑暗,可疼痛却刺激着神经,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反复撕扯。郑淮明知道,以自己身体的状态,前天和电视台的学长吃饭就不该喝白酒。可托人办事,如果推三阻四就显得没有诚意,只好次次一饮而尽,饭局结束后他的衬衫全湿透了。

躺了一会儿,实在难熬,郑淮明还是撑起身子,在公文包里找出止疼片,抖着手扣了三片。身边连一杯水都没有,他仰头干咽了下去。

要是他刚刚将她倒的那杯热水带进屋里了就好了……

伴随着苦涩的口中蔓延,郑淮明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药效融进血液。

不到十分钟,越野车就停在了院门口。沈望关上车门,手里拎了不少零食和日用品,笑着走进来。

“路上这么久,很累吧?”方宜出来迎接,嘴角挂上笑意。

沈望一眼注意到她今日的精心装扮,眼前一亮,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讲不出多华丽的甜言蜜语,真诚、直白地夸道:“你今天真漂亮。”

被他如此直接的赞扬,方宜心里也蓦地一暖。

说好了要认真地对待彼此,她不想扭扭捏捏,笑着直言:“谢谢,因为……因为今天你要来,我特意化了一点妆。”

沈望的耳朵一下子红了,挠挠头:“那我们走吧?”

两人进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苗月早就迫不及待,手里拿着渔网玩具,喊着要去海上捕鱼。

临走出门时,方宜望了一眼对面紧闭的门,还是坦诚说:“其实,今天早上郑淮明来了。”

沈望明显一愣,危机感悄然升起:“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他说借卧室休息一会儿。”她淡淡道,“不过我告诉他了,今天出海的事与他无关,他可能歇一会儿就回北川了。”

沈望见她反应平静,心里舒了一口气:“我们回来得下午了。”

碧海的天气常年宜人,一入初春,总是晴天。和煦温暖的阳光下,海面波光粼粼,沙滩上也聚焦了不少游玩的居民和孩子。码头旁有好几家私人船舶,大小不一的船零零散散地停着。

见他们上了码头,几个老板纷纷围上来推荐,正当方宜不知如何抉择时,后面冒出一个熟悉的少年。

余濯手里缠着粗绳,咧嘴笑道:“跟我出海吧,我家的船是最好的!”

他家有三四艘船,每辆上都架着十分威风的蓝旗子,印着“大鱼船舶”四个字。余濯带着他们上了最大最新的那一艘,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船稳稳地朝大海中央驶去。

“你家大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码头?”沈望笑问。

“我一个人就能顶两个大人!”余濯拍拍胸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转而眼里又泛起一丝幸福,“我妈妈快到预产期了,我最近要多赚些钱,买好多奶粉和玩具。”

方宜扶着栏杆,眼前湛蓝的大海一望无际,十分轻松惬意。

过了一会儿,余濯将船停在海上,教他们钓鱼、捕鱼。没想到,沈望操作起渔具十分利落熟练,就连船上的机械化捕鱼网,他也略懂一二,和少年配合得极好。

随着渔网从深海中被牵回甲板,不少鱼蟹在浅水中蹦跳着,沈望戴着手套捡出不少形状奇奇怪怪的鱼。

“你看,这是黑鲷。”一只身上布满暗褐色横带的鱼扑腾着,沈望抓起它放入水箱,“晚上可以红烧、清蒸,这种鱼在海里特别多。”

苗月撇撇嘴:“它有点丑丑的。”

“但它很好吃的,哥哥做给你吃。”

沈望挖宝藏似的,从网上来的海藻中抓出各类鱼,一一科普着。苗月十分好奇,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瞧着,方宜也不禁被吸引。

“你怎么懂这么多?之前都没听你说过。”她有些惊喜地问。

沈望蹲在甲板上,一边挑捡着海货,一边擡头笑说:“我外婆家就在一座南方的海岛上,小时候,我去过暑假,我外公就会带我去捕鱼。每天晚饭吃什么,就要看我们当天抓到了什么……”

他絮絮叨叨地讲了些趣事,说吃不完的鱼父亲就带他去集市上卖,卖来的钱全用来买玩具小汽车……

方宜听得专注,不禁有些向往。她不敢想,像电影里那样全家都疼爱着一个孩子的故事,也会出现在现实里。

沈望说着,发觉了她的沉默,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讲太多了?”

“没有,我很喜欢听。”方宜真诚地笑,她不是不想回应,只是自己的童年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出来分享的。

“你如果喜欢的话,今年夏天我带你去我外婆那儿玩吧,我们一起去海上捕鱼。”他欣喜地提议,“虽然我外公这几年腿脚不好,不能出海了,但他烧鱼特别好吃,比北川的大饭店都要好。”

方宜微笑着点点头。

沈望蹲在地上,将湿淋淋的鱼举到苗月面前逗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好不温馨和谐。

一下午在欢笑中转瞬即逝,苗月玩累了,返程时趴在沈望怀里睡得香甜。余濯站在船头的夕阳中,少年的身影是那样意气风发。

方宜望向笼罩在日落中的碧海市,温和清凉的海风拂面,内心宁静。

停好船,时间已经接近五点,大家都已经饿了。这个点再回去买菜、做饭就要很晚了,沈望和方宜商量了一下,决定在社区找家餐馆随便吃些什么。

沈望招呼余濯一起去,少年也不认生,乐呵地答应了。

一行人踏着夕阳往回走,顺路路过院子,准备现将背包和渔具放回去。

方宜推开院门的瞬间,却意外地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气。正是饭点,起初,她以为是附近居民家在烧饭。

可走近几步,看到厨房亮着的灯,她脚步猛地停住。

半敞着的窗里,郑淮明微微低头,黑衬衣挽在小臂间,手执菜刀,正在案板上切着什么。一旁的灶台上,火苗燃烧,一盏小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小院中的食物香气正是从厨房里飘出来的。

方宜惊讶地瞪大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郑淮明会做饭?

记忆里,她从没见过他切菜的模样,方宜还以为他那双漂亮的手只适合拿手术刀。

郑淮明闻声转过头,透过老旧的窗子,他似乎不意外她的震惊,浅浅地笑了一下:“回来了?饭马上好了。”

他的笑意如此柔和,全然没有清晨对话时的阴沉和嘲讽,如纯白的雪色般清朗。方宜有些恍惚,仿佛这一扇窗超越了多年的时光,又见到了大学时的郑淮明……

那时,每周四下午郑淮明都在医学院一楼的教室上课,为了能早些看到方宜,他都会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她来了就会小心翼翼地藏在树丛里,朝里面望,他对她笑,无声地用口型告诉她马上就下课了。

后来,去的多了,慈祥的老教授终于调侃道:“谁的家属在窗户外面啊?外面那么冷,进来等吧!”

全班哄堂大笑,起哄的声音连绵不绝:

“是郑淮明的女朋友!”“老师,我们医学院男神已经名草有主了——”

老教授乐呵说:“哟,人家天天陪女朋友还能考第一,其他人反省一下?”

方宜赶紧把头藏下去,满脸通红。

回忆翩然而至,那时幸福的、轻盈的时光竟还会有碎片留存在身体里,平日里深藏在她自己都发现不了的角落,却会在某些时刻浮现,带来一丝温暖……

只是,不知何时,他的笑容不再干净澄澈,她的眼里也再没有了纯粹的依赖和仰慕。

方宜怔怔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太阳一点、一点落下,沉过远处屋檐的瞬间,院子里骤然暗下去。

郑淮明哑然失笑,拿刀的手顿了一下:

“我没说过我要走,只是休息一下。”

方宜回忆了一下,他早上进屋前确实只说借用卧室,看着满满当当的灶台,一时间哑口无言。

玉米排骨汤拿小火炖在汤锅里,京酱肉丝、地三鲜和肉沫豆角已经炒好,拿保鲜膜封好放在一旁。郑淮明还在切着青椒丝,似乎还有菜没有做完。

见她一直没有出来,沈望疑惑地走进院子:“方宜?”

待他看见厨房里郑淮明的身影和一桌菜,嘴角的笑意立即淡了下去。他看了看方宜表情,颇有些不满道:“郑主任,我正准备去餐馆吃饭,先回来放下包。”

或许是计划好的独处被打乱,他的语气算不上好。

可郑淮明只是伸手将煤气灶关上,手里垫了一块防烫布,慢条斯理地将小锅撤下,盖上锅盖。他眼睫微垂,温声道:“如果你们想去外面吃,这些就放在冰箱里吧。”

郑淮明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把沈望噎了一下。

如果执意放着屋里做好的饭菜不吃,倒像他挑刺了。

“有郑主任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饭,我们怎么会还去外面吃呢?辛苦你休息日还大老远从北川跑来。”沈望笑说,“不过还请来一位客人,这些菜可能不够五个人吃。”

方宜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苗月只能算是个小孩子,这几个菜绰绰有余了。

沈望眼里是难掩的胜负欲,挑明说:“今天我们捕到几条新鲜的鱼,我也来和郑主任切磋一下厨艺?”

郑淮明敛下目光,难得的低顺,淡淡笑说:

“我厨艺不算好,只是几道家常菜,没法和沈先生比。”

没想到对方不接这暗潮汹涌的战书,沈望耸耸肩:“郑主任就别谦虚了。”

说罢,他回院子里挑了一条最肥的黑鲷,搬板凳在水龙头旁利落地杀起鱼来。方宜退出厨房,回庭院里收拾桌椅。

夕阳已经完全落尽了,院子里昏黄的小灯亮起,照出一片柔和的光。余濯在屋里陪苗月玩耍,她凑了几个凳子,搬到石桌旁。

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着“李栩”的名字。

方宜有些疑惑,李医生怎么会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呢?但怕有什么急事,还是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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