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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加更,二合一) 他双膝跪地,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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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加更,二合一)他双膝跪地,将……

贵山多山地、丘陵,此次去拍摄的溪水镇历史悠久、民风淳朴,正位于大山腹地。这里丛林密布,气候极其潮湿,扛着设备没走几步,衣领就全湿透了。

景泰蓝的制作工艺十分复杂精巧,掐丝、点蓝、烧蓝、镀金,每一个步骤都由传承人夏老伯亲手完成。他年近六十,身材精瘦,从早到晚都埋头于工作,依然精神抖擞。

这倒是苦了拍摄团队,炎炎夏日,还有高温炉在烧,拍摄设备经常发出滴滴滴的过热警报。每半个小时,就要轮换着把设备移到空调房里降温。

傍晚正逢休息,大家躲在树荫下乘凉。田边远远走来一个年轻男人,手中端了两大盘西瓜,步履稳健。

那是夏老伯的儿子夏昭,皮肤黝黑,身材高挑而壮硕,穿着一件无袖的棉麻薄衫,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或许是因为有少数民族血统,他眉眼深邃、立体,颇有异域风情。

“来,大家辛苦了,吃些冰镇西瓜吧!”夏昭热情地招呼着。

他一人拿了两盘,有些不稳,方宜连忙站起来,接过一盘,帮忙分给同事们。

队里几个年轻的女孩脸都红了,待人走后,才激动地议论起来。

“好帅啊,没想到来山里还有这样的福利!”

谢佩佩也笑得眼睛都没了:“他切的西瓜都这么甜!”

一个制片余姐倒是有些惆怅:“但我觉得吧……还是上次二院那个心外科的医生更帅啊,要是能拍第二部就好了。”

此话猝不及防,方宜呛了一口西瓜,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哪个医生啊?”这个女孩上次没参加二院的项目。

制片余姐打开手机,津津有味地翻起照片,两个头凑在一起:“怎么样?我觉得还是这种斯文的帅哥更好,一看就很可靠……”

“那你要联系方式了吗?”

“没敢啊,听说有人去要,直接被拒了。”

“我怎么觉得还是夏昭帅呢,你看他那一身肌肉,感觉能单手把山里的狗熊揍趴下。”

沈望无奈打断:“你们不是来工作的吗?别天天看帅哥了。”

谢佩佩举着西瓜,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宜和自家表哥一眼,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正想语出惊人,被沈望一眼瞪了回去。

“哼,老沈这你就不懂了吧!”余姐挑眉,一把拉住想走的方宜,“方老师,你见过郑医生的啊,你来评评理。”

那是一张郑淮明站在走廊上与患者说话的照片,他身穿白大褂,侧影挺拔而清冷。

临走前深夜那个吻还历历在目,此后近一周两人的联系就只停留在偶尔一通短信的问候上。

方宜一手西瓜汁,此时看到他的照片,耳朵唰一下红了,不置可否道:“额,我看都挺帅的……比较上相。”

“好了,好了,余姐你快去看看机器冷了没。”沈望解围道,余姐嗷地一嗓子,赶紧跑回屋里找机器了。

方宜感激地看了沈望一眼,后者笑笑,又拿起一片西瓜。

相处一同往日好友般,没有尴尬和生疏,她知道,这是他们彼此之间这么多年的默契。

-

山林里清早雾蒙蒙的,泛着薄雾与水汽。夏老伯每日天刚亮,就会进山砍柴、取水,过着最原始朴素的生活。

山中路窄,也只使用一些移动设备,所以方宜只喊了几个必要的人上山,让沈望和劳累了许多天的其他同事能多睡一会儿。

夏昭熟悉山路,也跟着一起,时不时提醒大家:“这个季节山里蛇多,一定不要踏进很深的草丛和水洼。”

越往上走,树丛间的土路越窄,许多茂盛的树枝伸出来,紧贴着人的身体,蹭得皮肤生疼。方宜个子小,落在队伍的最末端,走得有些吃力。

忽然,脚踩进一个凹陷处,她踉跄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挥动着保持平衡。

只听“哗啦一声”,手腕上的琉璃手串被一根粗枝挂住,经她一用力,“瞬间被拽断了,碧绿透亮的珠子四散。

不过几秒,大半的珠子都掉了,方宜顾不上左腕刺痛,慌乱地俯身去捡。但小珠子滚落在小路上,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树丛,眼见几颗朝路边滚去,她伸手去够。

“别动!”夏昭一把拉住方宜,用力将她往里侧扯去。

“我的手串……”

她眼睁睁看着琉璃珠子掉下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一个手串而已,有你的命重要?”夏昭表情严肃,皱眉喊道,“你知不知道这些树丛里面可能有十几米深?”

方宜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看似茂密结实的植被有多危险,心里不禁也后怕:“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你走我前面吧,别落下。”

夏昭叹了一口气,转头却见女孩蹲在地上,还在路间深深浅浅的落叶间摸索着,试图再多找到一颗琉璃珠子。那剩下断线的一半,被她宝贝地攥在掌心里。

长发扎成马尾辫,发梢散落在肩头,方宜轻咬着嘴唇,每找到一颗,清澈的眼底都是掩不住的欣喜,亮晶晶的。

夏昭看得有些出神。这些天的相处中,这个女孩虽年轻,却明显是团队的主心骨,稳重踏实、尽职尽责,再累再热都不喊一声苦,没人愿干的活也是她抢着去做……

没想到,她坚韧平静的外表下,竟也会露出如此生动可爱的神态。

“怎么,这条手串很重要吗?”夏昭也蹲下帮她找。

这样的手串,很多寺庙里都有,他见得多了。珠子碧绿透金,虽是漂亮,却也没到成色罕见的程度。

方宜点点头,眼里泛起一丝柔和:“嗯,是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两个人一通好找,也不过又捡回两三颗。残余的珠子串在断裂的细绳上,堪堪撑满半串,显得十分可怜。

“走吧,找机会我再帮你寻一串相似的。”夏昭劝道。

方宜不想耽误工作行程,恋恋不舍地目光又寻了一圈,才将剩余的珠子放进口袋,跟了上去。不知为何,这断线的琉璃珠子让她心头颇有些不宁静……

清晨的阳光越来越明媚,驱散了薄雾,增添几分炎热。早晨的拍摄很顺利,大家找了一块空地吃早餐。

前两日刚下过雨,山里到处是泥地,爱干净的都站着或蹲着,也有两个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

不远处有一个苔藓遍生的树桩,夏昭是个性子直率的人,表达好意的方式也很直接。他将薄外套脱下来,铺在上面,招呼道:“方老师,你坐吧。”

方宜笑笑,直接坐在了一旁地上:“没事,我不讲究。”

夏昭也没再坚持,将外套穿起来。

“方方姐,我怎么觉得这个夏大哥对你有点意思呢?之前他还给你送过蚊香呢。”谢佩佩凑过去,小声笑问,“我哥是不是又多了一个情敌?”

“没有的事,人家就是比较热心。”

方宜自认早不是懵懂的少女了,怎会感受不到对方的态度?但她心里既已满满当当有了另一个人,便也不想留有任何余地。

短暂地休息了一下,整个团队继续上行,不到两个小时,计划的镜头就已经差不多拍完了。

最后一个镜头是夏老伯在山泉中取水,由于四周遮挡的枝叶较多,试了几个机位,画面都不太理想。

方宜绕了一圈,发现有一处角度还算恰当。但那个方向是一条浅浅的小溪,想要取到合适的焦距,只能站在水里拍。

跟来的摄像助理有些面露难色。

“我来吧。”方宜毫不犹豫,脱下了鞋袜,一脚踩进冰凉的水中。底下凹凸不平的小石子稍有些硌,她专注于手中的镜头,一点一点地后退。

“夏伯伯将脸朝我转一点,好——直接往前走。”

方宜清瘦的肩膀将十多斤的稳定器抗得极稳,缓缓地转动着画面。不知不觉,她已经踩到了小溪的边缘,丝毫没有意识到后边是一处茂盛的草丛。

夏昭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制片怕影响拍摄,按住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明朗的阳光,泉水潺潺,夏老伯怡然自得地哼着歌取水,整个画面十分自然、精巧。方宜满意地按下了暂停键,擡脚往回走去。

突然,她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随即,左脚踝处传来刹那尖锐的疼痛。

方宜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只见一条细长翠绿的蛇从草丛中钻过,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那边的夏昭和谢佩佩都注意到不对劲,要涉水过来。她强忍心中的慌乱,摆摆手:“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夏昭按住谢佩佩,自己三两步跑过来,蹲下查看方宜的伤口。

纤细的脚踝处,两排细而深的点状牙印还在轻微出血。夏昭眉头紧皱,飞快地用手指挤压伤处,挤出不少鲜血。

不会是毒蛇吧……方宜看过不少报道,被蛇咬伤后死状尤为惨烈。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后知后觉地发抖,一瞬间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为了移动带来的血液循环,夏昭直接将方宜背到了平地上。

山区本就路途崎岖,更别提还在半山腰,去正规医院少说也要两个小时。

“有没有人有打火机?”夏昭用衬衣将她小腿处勒紧。

一个抽烟的男人连忙递过来:“我有。”

夏昭从小生在山区,多少了解蛇咬的处理,他按下打火机,瞬时窜起火苗:“会疼,忍一下。”

接着,他直接用外焰灼烧伤处,利用高温紧急缓解毒性。

霎时滚烫的剧痛从脚踝传来,方宜死死抓住谢佩佩的手,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硬是忍着没有哭出来。

“你有没有看到是什么样的蛇?”夏昭问。

方宜努力回想:“很鲜艳的绿色,细长的,钻得特别快……”

听了这话,夏昭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贵山蛇多,靠近镇子的山林多是一些无毒蛇,但颜色青翠的小型蛇,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竹叶青……

谢佩佩吓得哆哆嗦嗦:“不会……不会是……”

“不会的,你看她伤口没有发黑和肿胀,说明即时的毒性不强,山里绿蛇很多,像绿瘦蛇、翠青蛇也是这样的……”夏昭尽力安抚着,心里却也没有底,“保险起见,还是先送到医院打血清比较好。”

夏昭二话不说,立刻将方宜背起来,抄近路下山。他步伐稳健飞快,不到二十分钟就下到山底,路边已有一辆医院的车来接往市里。

另一边,沈望也从夏老伯家匆匆往医院赶去。

救护车上,医生询问情况后做了简单的处理,紧急注射了血清。

山路漫长,窗外树林席卷,方宜身心都紧绷到了极点,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毒素真的入侵了神经,她整个人像被麻痹了似的无法动弹。一旁谢佩佩哭得满脸眼泪,她还在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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