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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暗忖 云边不可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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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暗忖云边不可寻

“这是怎么了?”苏以言见云鹤脸色微变,不由得出声一问。

云鹤五行并下地读完,然后将纸交给苏以言,苏以言满头雾水接过,又看了一眼云鹤,见云鹤擡了擡下巴,才看向这张飘着墨香的纸,也不禁念出声来——

“少宁贤侄见信如晤。近日京中盛起一谣,直指王陈二家,王家世叔乃世交,陈家季繁乃父亲门生,与本家走动频繁。朝堂上弹劾二人的奏章颇多,此二人,任一出祸事,均与本家脱不了干系。闻二哥曰你曾论此歌,不知此歌乃是出自何人之口,少宁可有头绪?若有,请速回信。”

.......

“这信乃是三外舅所书?”苏以言见心中口气似乎是那位她只瞧见过一两面,也像其他外舅一般热络的人,她又分神擡眼看了看云鹤,见云飞已在此期间将药端进来,他接过了药,正在喝着。

苏以言见云鹤吞下一口药,颔首,才继续往下读着,“因兵中辎重匮乏一事与陛下命礼部拟订东封泰山一案,朝中大臣尤其是台谏之官颇有微词。一因,由于目前陕西一线兵粮辎重由春闱之时王家世叔提出,缩减□□中嫔妃开支以及征懿戚公使钱一半以做军用,众权贵亦颇有微词。叔以为,约与此事有所关系,又,国库本就空虚,不知此懿戚之间拿出钱粮可供应多久。朝中萧党一派又提出广征天下民夫运送辎重,朝中争议之声频起,河北又起地震,朝中官员进言拨款之争愈繁。

再有,父母均安好,侄儿勿念,父欲回应天老宅终老林泉,另有,嫂已离家一旬有余,行官道,料想应快及睦洲。”

上句话语的言下之意,便是希望云鹤这边尽快料理了贪官,将钱财缴纳上去,充实国库,将足够的钱粮运向西线,余下的就算是圣上要兴师动众封禅泰山,也不会导致国库空虚,不至于让灾害百姓等不到朝廷的救济。

云鹤愈发肯定,皇帝虽上朝时间不固定,却对手下官员洞达,包括之前的谢苏两家案子,以及柯世叔被冤枉一案,明知都是政治手段中的把戏,就算是冤假错案也不放过,就是为了其中的钱银。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记起起那日他在祖父面前说出此论时,祖父及时制止了他。

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无声叹了口气,回想起朝中那几位他接触过的台谏,

一位是他再考场时便见过,是祖父所说为人刚直一人,由萧相公举荐的蔡昳,蔡翰林,此人却不在台谏之位,却也是真心为国考虑。

一位便是有过一两面之见,听闻是之前参了他父亲一本的夏朝夏御史,在朝堂之间偶遇见对云鹤态度也亲和,甚至还会说上两句话,在他明贬之时,还上了奏章请皇帝三思。

皇帝只偶尔翻阅一下奏章,但台谏的,历来两府也没资格打回去,皇帝若不查看,落在台谏耳朵里,便会在上早朝之时奏上两本,故而皇帝偶尔还是会看看

夏朝这奏章落在皇帝眼里,皇帝还对着云鹤调笑了一番,说什么“不愧是老相公的门生,”云鹤当即便将书卷放下,撩袍不卑不亢地对着皇帝行了大礼,曰,

“陛下,夏中丞与臣皆天子门生,为陛下效力,为社稷谋福,臣等均是一片丹心以报陛下。”

皇帝这才淡淡擡了眼,笑开来。

虽在百姓之间总是传着,这当今陛下他重情重义,最为记恨狼心狗肺不知恩图报之人,但云鹤也知他同时也忌讳结党营私,谋取政权。

不过是不痴不聋,不做家翁罢了,同祖父一样,很多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于,不闻不问才是最好的,云鹤心里暗惊,陛下是对于云家还是不够信任,或者是说,祖父一致仕,便将陛下的信任带走大半了。

提拔自己,一是朝堂之间混久了均是圆滑之人,又有家庭牵挂,谁人不想着的是明哲保身。李佑之所以未被治罪,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陛下需要有人,甚至是少年人来作为打击萧党之人的利剑,二是证明给天下万民看,他确实如传言中一般重情重义,老相公致仕了,就提拔他最有才能的孙儿,三便是,他云家参政之人颇多,帝王精通的制衡之说,他这一入仕,便将已在朝堂打滚许多年的哥哥们的仕途给中断了。

一时间如同得知自己那位五哥哥死讯一般,不由得悲上心头来,又觉太祖皇帝若是知晓如此之事,怕在九泉之下也无法瞑目。

他只知晓,臣无隐忠,君无蔽言,方才是国之禄也,此间,就算他将睦州之地的贪官奸商一并端了,也不妨碍还会有别的继续贪,这从上到下,哎,他又叹了口气,就算国库空虚如此,宫中那玉清宫应宫的修建却不见停,偶修罗天大醮祈福,宫中还养了不少道人。

“那歌谣……之前哥哥你不是说,只有几个小童在唱,你还去制止了他们,几个月不见,”苏以言将信叠整齐放在桌面上,见云鹤入鬓长眉皱起,也免不得面也露出愁色来,她想起云鹤之前所言,又困惑着说,“怎么又兴起了,莫非与我们从刘小娘子那里所得那张纸也有干系?而且,大外姑怎么也来了这虎狼之地。”

云鹤缓缓皱眉垂眸,又摇了摇头,“我也实不知此歌谣究竟乃何人所传也,但左右不过在那些人之中罢了。降天书,已捞民财,传风谣,以击政敌,算盘打得倒是响亮,如何也想不到我竟顺君意来了这睦洲查账,怕也不会铤而走险排人来暗杀于我。”

云鹤说完,又自顾自地叹息了一把,直曰,“我这病,来的真不是时候,明日我便上任,这些事,不能拖太久了。”

云鹤说完才看向苏以言,见她面目忧愁,与她轻轻道,

“母亲前来,一是我与家父均在外任,她想念于我,二便是,表妹你同我住一起,于礼数不合,我的名声倒是无所谓,但你的,却不能因我而坏,三是这府上的事,总得有个人操持,你年纪尚小,与那些官员家的娘子对峙已属不易,又何故劳累你操这份心。”

苏以言移开目光,确实依云鹤所说的这个道理,她初初在云鹤问她是否跟他上任便想过,但她若能解了自家的案子,她想自己名声也似有如无,就算名声有损,那她也打定主意了,可以不嫁人。

虽说大外姑有意将她许给云鹤,但他何等身份,自己如真是许书南的身份,倒也相配,但现在的不过假身份而已,她不过是一罪臣之女,就算翻了案来,她苏家之产也早已充了公,她到底又怎能般配得上。

她听云鹤此言,心里沉浸在身份不相符的伤感情绪之余,心里也浮现出那一份感动非常,云鹤行事还是一如既往地思虑周全。

她又反应过来,云鹤这两天的药越吃越勤,莫非是早已预料到政敌要兴事,且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不想她大半日都待在他房里,她当即脸色染了绯色,将心里的情绪压了压,正欲开口,听见云鹤说,

“先前同表妹你所说的,京府之间应谨防类似天书一般的东西出现在某谏臣家中,尤其是石头所刻大不敬之语,我早已往家里递了书,想这时候,三叔已经收到了。”

谏臣,无非是那几个,但若是想借石刻,所言,从而想打击到云家根基,夏朝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前夏朝借参他父亲一本,已在众人眼里,与云家割席。

他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但又很快否认了,若真会是王家被害,此刻所行,那又岂不是打草惊蛇之举,王家定会有所防备,所以会是谁家?他暗忖了一会,就听苏以言柔柔的声音愤愤道。

“这事莫不也是萧党之人所为?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为钱,我苏谢两家的钱,不说富可敌国,却也大差不差了,这些钱尽数被抄没,边关竟还没有粮草?他们贪墨数量巨大。为权,可如今外祖父也已挂冠,大权已握在萧党之手,为何还借此害国家忠良?”苏以言蹙了眉头,她实是不能对他们有所理解,内忧外患之时,为何还行兴风作浪之举。

*

蔡易在云鹤启程几日前便因本家伯公身体沉疴,自己祖父又受官家信任,在朝堂中回归了本来品级,脱不了身,于是遣他回去探望,顺便将族里的情况告知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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