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 有一个绝世公子,正在捧……(1/2)
第87章第87章有一个绝世公子,正在捧……
“瑾之,沈青此人进京以来,不知搅弄出多少是非,你也不过是受其蛊惑。只要你交出沈青,过往种种,我也可以不再追究。”
谢道清缓缓开口,他虽然起了杀心,可毕竟谢珩是谢家栋梁,是谢家百年家业的继承和延续,谢珩一死,谢家这一代并无能出其右的子弟,谢家依然要走向衰败而未可知。
他给谢珩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想给谢家多留一点希望。
当然,其他世家绝不能容许这样的机会。
“丞相,这次世家受创,恐怕没有数十年以及一两代人的经营,很难再回到往日鼎盛,这样的千古大罪,你一句轻飘飘的不再追究就算了吗?”
“就是!再说珩公子受那妖孽蛊惑,早就失了心神,根本就不是从前的珩公子了!”
“就算逼着珩公子交出那妖孽,等我们杀了那妖孽,谁知来日珩公子会不会蓄力报复?”
沈青盘腿撑着下巴坐在梁上,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妖孽”,嘴角有些难为情地撇了撇,真是没想到,原来她的好看,竟然这样毋庸置疑。
谢道清没有理会其他世家的喧嚷和反对,他神色冷肃,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瑾之,最后问你一次,沈青你到底交不交?”
沈青目光专注了些,望着那道跪得腰背笔挺的身影,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隐隐也有些期待他的反应。
最坏的打算,万一谢珩真的妥协了将她交出去保命,她就先冲出去将他打死!
哼。
“沈青不是妖孽。”
第一道声音传到耳畔,清清淡淡,掷地有声。
她的身形微微顿住。
“不是他蛊惑我,是我心悦于他,此生也只会心系于他一人。”
温雅柔和,不可置疑。
她彻底忘记自己需要呼吸。
他亲口说,她亲耳听,中间不再有任何阻碍与猜测,像空气里悠悠飘浮不定的一颗小尘珠,终于落定在掌间心头。
供台明明烛火下的列祖列宗,庭前院后林立站满的世家各族,照映屋梁的一轮圆月,夜风吹过的树影婆娑。
皆为见证。
少女紧紧抿着唇畔的笑意,那笑意便从她清澈如泉的眸子里,映出星星点点来。
秋风寒肃的深夜,心间是满园烂漫春花,关不住,藏不实,枝头红香蹭蹭冒出院墙,灿若春花的少女容颜,颊边被染成一片绯红。
好一会儿,世家中有人反应过来:“所以……其实珩公子是断袖?”
谢珩坦然:“是,我的确是断袖。”
像一枚澄澈琉璃轻轻坠入数年无波古井中,霎时涟漪千层。
听到“断袖”二字,沈青眸底唇畔的笑意凝结,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撑起手臂,扶住自己额头。
大事不妙啊。
这些天她一直在各种纠结来纠结去,压根就还没跟谢珩说,她其实是个姑娘啊!
谢珩在小金顶上,斩钉截铁地说过,他不是断袖。
但他如今在肃穆祠堂前,当着所有世家大族的面,言之凿凿,说他是断袖。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她是姑娘这事还能不能说?
她甚至将目光挪向明灯照映下那一面森然牌位,各位列祖列宗,虽然我们互不相识,毫无关系,但能不能显个灵,指点一二呢?
“谢瑾之!”
随着一声清喝,牌位两边的明灯,憧憧火苗都跟着骇然跃动,像是祖宗真显灵了一般。
谢道清甚至还下了两步台阶逼近:“你确定要执迷不悟吗?”
谢珩微微仰头对上:“叔父既然说是执迷,何来了悟?我就执迷于此,九死无悔。”
无论是谢道清还是谢氏其他子弟,都因他这平淡清疏的寥寥几句,震得面色发白,其他世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说什么洛京第一公子,清矜雅正,谦谦君子,世家子弟都以他为楷模,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个好色奸邪之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
“就是,谁不知道珩公子最洁身自好,多年来不近女色,厌恶男风,还以为多光风霁月,都是装给我们看的!”
“谢氏百年清门啊,连最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都是这样虚伪龌龊的人物,可见这堂堂谢家,藏污纳垢到这么地步了!”
一句句落井下石的嘲讽争先恐后钻入耳中,不知为何,沈青觉得可比他们骂她妖孽来得难听刺耳多了。
谢珩才不是他们说的这样!
不对,怎么喜欢她就是道貌岸然虚伪龌龊了?
烛火下,可以看见谢道清那张向来沉静清隽的面容,愈发可见的苍白,他眉眼间的不忍痛惜之色褪去,眼底的杀意再次翻涌而出。
“这下你可看清楚了,你与谢家同根同脉,因你一人所作所为,将谢家名声败坏到何种地步?”
谢珩淡然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断袖一事,我已经在祠堂前认过罪,归根结底,我不过是心悦于一人而已。谢氏与众多世家,百年清门望族,到底如何藏污纳垢,又因何而倾覆,诸位应该都心知肚明,无论你们怎么把罪责归纳到我身上,也是无济于补的。”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透过那道笔挺如松的背影,还有他清款娓娓的声音,她几乎就能看到那张烛火憧憧下,容光映人的眉眼五官,清冷中带着一点风轻云淡的笑意。
他说他在祠堂前认过罪,因为断袖一事。
原来上次他在祠堂中被打成这样,竟然是因为这个!
竟然……那样早么?
沈青一颗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攥住拉扯,她呼吸得有点难受,想去回忆他受罚前后的点点滴滴,可是零碎的记忆太多太多,她串不起来,可是记忆里不知到底是那刻开始,脑海中浮现出的每一个画面,都带上谢珩清浅的身影。
谢道清冷笑道:“你以为你不交出沈青就护他吗?等我先清理了门户,马上就去查抄你的府邸,一样地斩草除根!”
谢珩不由得反问:“不知叔父何来如此把握,认为我死后,沈青就是刀俎下的鱼肉?即便没有我,叔父又能耐他何?”
如果说初入洛京的沈青是一只被拔掉了爪牙的林中虎,而朝中这几个月的风云变化,他已经重新长出了更锋利的爪牙,势不可挡,在众人终于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世家高门已经被这只猛虎撕咬得分崩离析。
再往前,虽有荆棘,但已是康庄大道,即便他身死,短时间内,也无人再能撼动沈青。
谢道清明显有被这话戳中,他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许,听到有人在催促。
“丞相,这下可不能再心慈手软了!快下决断,不然夜长梦多!”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就先替谢家清理了门户,给诸位世家一个交待。”谢道清终于痛下杀心:“来人,上家法大刑!”
本来他想给谢家多留一分希望,既然这希望变成刺向谢家的尖刀,那他再也不能留。
有了谢珩,沈青才如虎添翼,那他就先翦除了这羽翼。
只要谢珩一死,他自有机会重新汇集起世家的力量,再次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雨。
他转过身去,虔诚而郑重地看向供台前的森森牌位。
用刑的两名长辈各自拿了一根粗壮的荆条在手,从梁下走过的时候,可以看见荆条上粗如钢针的尖刺。
上一次,谢珩就是被这样的荆条伤得体无完肤,沈青想起来了,她没见过谢珩刚刚受过刑后的样子,但是她记得那天去小院喝酒,谢珩背上的血浸满白衣的模样。
一想起来,她那双清眸就憧憧冒火。
这一次,他们不是要打伤谢珩,而是要将他活活打死,然后对外和陛下的解释,便是犯了族规受罚,因身体虚弱受不住罚而身殒了。
两只荆条一左一右被高高举起,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两只荆条在空中划出响亮的声音,可是那力道没有落在谢珩的背上。
两只粗重的荆条碌碌滚落在地,隔得近一些的话,还能看见荆条上钉了两枚枫叶,是院中的红枫,此时像刀片一样深深钉在荆条上。
众人仰起头,看见屋脊上有一轮明月,玉盘清辉,温柔皎洁,照映立在屋脊上那道劲瘦秀挺的修长身影。
秋风杳杳,青衣飒飒。
众目之下,青影翩然落于庭院中。
谢珩一双眼眸星河明亮,只容得下映得出那一只青影,在眸子里由远及近,渐渐放大,最后那只青影变成一张清绝俊俏写满担忧的面容。
腿上重量一松,那两只被压在膝窝上的粗重木棍已经到了沈青手上。
“你们谁伤的他?”
她压着声音,尤像是猛兽在发出致命攻击前的低吼,这种天然压迫下,庭院中不少人的目光循着她的声音,下意识就望向那两个行刑的谢家长辈。
“沈青,别……”
谢珩还没来得及阻止,空气里就听到骨头被折断的声音,然后才是分别两声惨叫响起。
“……别伤人。”
他撑着身子从青砖地面站起,还是将没有说完的话说出来。
沈青擡手将两根木棍一扔:“既然他们动了手,就让他们这双手好好休息些时日吧。”
谢珩微微叹了口气,明明是叹息,可是看向来人的目光,是掩藏不住的星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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