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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失眠 “我才不要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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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力气快要用完了。

……

这次的梦似乎很长,睡醒天却仍没有亮。蜡烛方才熄了,蜡油还未凝。

聂云间爬起来恍恍惚惚地去拿蜡烛,险些摔在地上。这身体似还装着一只鹤的灵魂,纤细得撑不起这副笨重的皮囊。

他扶着一边的榻坐下,迷茫地缓了一阵子,左手抚上胸口。胸腔中心脏搏动得很急,一股股酸涩随着它的颤动而被泵出。

聂云间没来得及仔细回忆一下那场梦的场景究竟是哪里,梦中的神是什么样子,帐篷的门柱就忽而被宫人敲响了。

“聂相公,聂相公?您安置了吗?”

“圣人召您过去。”

这声音压得有点低,大概说话的人也知道没有什么急事是非得召一个文官四更天面圣的,但在宫中行走最要紧的就是装傻,他压着嗓子权当不知。

聂云间愣了愣,下意识站起身,外面的宫人听不到回应,又敲敲门:“聂相公……?”

“我在,即刻便去。待我起身整衣。”

他伸手把挂在床头的外衣取下来,不知为何居然有些庆幸,有些没来由的轻松。

夜风很冷。

聂云间裹着满身的寒意进了御帐,早有宫人端着灯台等在那里。他们轻手轻脚地剥掉他的披风,递给他温手的暖炉,捧着漱口的茶与含在口中的香片等他取用。

聂云间依次从他们面前走过,有点束手束脚,他总觉得这些人好像在装饰一盘什么糕点——就像宫宴上垒得极高装点得极华丽的素蒸音声部。

但今天他克制住自己的念头,把那一点不知好歹的傲气和羞耻死死扼住,扼死在胸腔里。

取完香片他们就无声地退下,只把聂云间一个人留在灯火幽微的帐中。他犹豫着是否要在这里脱掉外衣,又因为羞耻心的回光反照而没有动手。

帐篷的深处铺着毛毯,炉中郁金辛辣温暖的香气充满了四周,他赤足踏在毛毯上,捏着被冻红的指节选了个恰当的位置跪下,等封赤练给他明示接下来该怎么做。

榻上的纱帘挑开,一条赤蛇游出来把它固定成一束,榻上的圣人单手撑着额头,表情有点无精打采,与几个时辰之前看到的大不相同。

“过来。”她说。

聂云间站起身,犹豫一下还是解开外袍。布料扑簌簌顺着脊背和腿弯堕在地上,他迈过去,走到榻边。

“……还需臣再脱吗?”

封赤练有点迷糊有点不高兴地瞪着他,忽然伸手把他拽上榻,反手按平。聂云间下意识向后仰起头,记忆里熟悉的画面开始涌现。

纵然头脑还在努力保持冷静,身体却自顾自地回忆起过往不知多少次的触感和快意。古怪的是这次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不许睁眼,”她说,“不想眼睛瞎了脑袋坏掉就照做。”

聂云间依言闭眼,感到一阵微凉缓慢地从脚踝绕到腰际。微凉的鳞片在皮肤上摩擦,一阵酥麻自尾椎直直爬上脊骨。

他压抑不住地低喘一声,随即咬住舌尖,那条蛇尾在他的腿上剐蹭着,直到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便缠紧不动。

聂云间僵着上半身等待,等了半天只有耳边抱怨的一声吐气。封赤练支撑起上半身抓住他的肩膀,像整理一团被褥一样挪了几下,然后靠上去。

“不许绷着,”她说,“全是骨头,不舒服。”

聂云间愣了,有一阵子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他试着放松肩膀,她就靠紧不再动,寂静的黑暗包裹上来,一时间周围静得只有呼吸和心跳声。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也数着她的心跳,这副帝王的身躯里,那颗心跳得很慢,却极沉,像敲一面巨大的鼓。

她大概是真不打算做什么了,认识到这一点后,因为慌乱而一片空白的头脑反而活跃起来。他的身体被紧紧束缚着,予求予舍,连最微小的反抗也做不到。

在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做反而像是被无限延宕的前.戏,连最微小的呼吸也挑动那些暧昧的记忆。

他想起在床帐中那些纠缠着身体每一寸皮肤的蛇,想起被压在屏风上时摩擦带来的痛苦和刺激,想起挣扎力竭后深入骨髓的快意,想起那时压抑在喉咙里的哀吟,它们一遍遍在他脑海中重演,却一个也没真正降临在他身上,让他从苦熬中解脱。

呼吸在变得沉重,被蛇尾缠住的脚踝绷直又蜷起。聂云间咬住下唇闭眼强迫自己入睡,却愈发无法控制自己集中的精神。

“陛下……”他含糊地从齿间挤出这个称呼,蛇尾巴尖很不耐烦地戳了他一下,意思是闭嘴。

“吵死了,”封赤练说,“也硌死了。”

“要不是这里这么冷,要不是忘记带韩卢……”

“我才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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