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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恶夜 “有贼人开外城城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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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恶夜“有贼人开外城城门——”……

暮光熹微。

梁知吾掀开车帘,焦虑地看着正在沉入阴影中的街道。远处宫门已经落锁,捉犯夜者的差吏也打起火把来,若不是金吾卫都认得这是右相的车驾,她估计早就被拦下盘问了。

其实她不该这么晚出行,即使三品以上的官员有夜行不禁的权力,也免不了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被参一本跋扈。马车车轮的辘辘声轧过石板,梁知吾放下帘子,她现在已经顾不上第二天早朝会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第二天有没有早朝都难说了!

自上次杜流舸来找她说了那些语焉不详的话之后,朝堂上一直没有别的动静。她没有真接受杜流舸给她的暗示,倒也没起告密的心思。不仅仅是因为这次会面她没留下实证,自己的学生也还陷在反诗案中,还因为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听了那些话。

她和杜流舸早就分道扬镳,勉强的几次接触也不过是她又拿那些陈年旧事来招惹她。那个人喜欢看她露出无法自控的恼怒和痛苦,好像能拿她被折磨的样子当酒来喝。

年轻时梁知吾觉得这人机敏狡黠,又善察人心,后来吃了亏才发觉她薄情得很,又有种恶童玩弄猫儿一样的趣味。她发了很多次狠才和她断干净,但仍觉得她留下的痕迹像是旧伤,总在一些时刻隐隐地疼。

她给她的许诺,梁知吾是一个字都不信。

可她说出来的那些疯话,她没法不信。

她早就看出圣人不对劲,但直到杜流舸跟她讲了那些事,她才突然意识到这些不对劲背后是什么。如果圣人真是非人,那不管自己帮不帮她,只要被圣人知道了自己知情,那她难免被顺道灭一灭口。杜流舸也是清楚这个,才敢大剌剌地上门拖自己这个仇人下水。

可今天夜里学生终于脱罪,从请室里出来的消息传过来,梁知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这不对,她不能这么躺着了。

杜流舸不会和她聊完这事就作罢,最近京中一定会起大事。若是杜流舸胜了,那朝堂上绝没有一个位置给自己这个没把握好时机的败者,她口口声声说着旧情,但当初把这旧情当泥尘踩的可不是自己。若是杜流舸败了,这人倒是很有可能在死前告一个密,拉自己当垫背的。

既然学生已经被放出来,就说明那位监国的五殿下有怀柔的态度。自己能通过走她那边的路封住杜流舸的嘴,让杜家败了时自己这位故交说不出什么来。

前提是杜家得败。

梁知吾站起来预备写一封密信,第二天早朝悄悄叫人送进宫去——她本人不能去,右相目标太大,容易激得暗处的人狗急跳墙。可还没摸到笔,她又察觉到不对。送来学生出狱消息的是她另一个学生,印象里他现在应该在城门那边当值。

“学生今日突然换值休沐,”好像看出老师脸上的疑问,他答,“共事的几位同门近日也恰好不在轮值。听闻老师近来抱恙,本来想一起来问候老师……”

他的话没说完,这个原本还披着衣垂眼饮茶的权臣突然撂了杯子,一甩袖子大步走出门去。

“备车!”她说,又扭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学生,“你即刻返回城门,务必严加防范!”

怎么这么巧正好就是今晚!

车厢剧烈震动了一下,梁知吾仓促从思绪中回神,撑住座位防止自己扑倒。

外面没传来驾车人的叫骂,应该不是突然窜出来的动物或者没注意的人惊了马。她从车上下来,一眼看到另一架马车和自己这架怼到了一起,两边的人和马都没事,只是自己这边的车辕被这么一撞弯折过去。

现在换一辆车来是来不及,梁知吾走到车夫旁边,看着也匆匆从对面车上下来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披了一身银灰色的薄斗篷,斗篷里的衣服是很鲜亮的颜色。他低着头,结结巴巴地道歉,显然也被突然撞上的两架车吓坏了。梁知吾摇摇头,看了一眼套在车上的马。马没有备鞍,骑进宫里有些费劲。为今之计只能借对面的马车用。

“我是尚书右仆射梁知吾,”她说,“急事进宫,未审出了这样的事。其余不论,还请用马车捎我……”

她说话的时候那个年轻人还在道歉,他慢慢地走过来,咕哝着是自家车夫不长眼冒犯了右相。在昏暗的天光下少年人的身形暧昧不明,梁知吾蹙起眉来,隐约觉得他有些眼熟。

“你……”

下一秒,她的腹部骤然一冷。那个年轻人双手握短刀,直直地刺了进去。

“对不起,”杜焕郎说,“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您进宫。”

他箭步上前扶住了梁知吾,把刀向前又推了一寸。梁知吾身边的车夫第一时间没察觉到异状,意识到自家主人倒下去时已经晚了。

为杜焕郎赶车的那人抄起早就靠在轮辐旁的棍子,照着他的头顶猛砸两下,把他踹倒在地。

梁知吾背靠着马车坐下去,失血让她一阵一阵地倒气。“你……”她说,“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年轻人垂下鲜血淋漓的双手,眼睛里居然有几分迷茫。

“您不能进宫。”他小声说。

杜焕郎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其他人也从未想过要让他做什么。他一直都是个孩子,是个被哄着劝着插到圣人身边讨她欢心的棋子,甚至棋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棋子,当这件大事被安排下去的时候,谁都没想让杜焕郎进来掺和。

他能做什么?他从来就不是被养来做这些事的!

自然而然,也就没人注意到这些天杜焕郎到底在哪里。

杜玉颇回来那天他躲在窗外,杜流舸去梁府那天他一直跟着。他被惯着宠着养大,但他身上毕竟还有一点他母亲的血。

杜焕郎清楚地知道母亲和阿姊兄长是要谋反,也清楚地知道作为杜家子,他没什么选择立场的余地。

这几天他一直在做梦,梦见初春又开始下雪。他推开窗户,外面白得像是还没画完的宣纸。一点红色落在这张纸上,飘飘忽忽。

他向着那红色走过去,少女的面容就逐渐清晰。封赤练还穿着那天在雪地里穿着的红斗篷,背靠一株桃树。雪落在桃花上,花枝一颤一颤,把尚且新鲜的花瓣抖落下来,花被雪水贴在少女的额头。

“小杜郎君,”她擡起眼看着他,“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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