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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甘心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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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刚松了口气,滟娘也寻了来。

滟娘将椎帽一摘,露出愁肠百结的一张脸,拉住青凝道:“我的好阿凝,你快去铺子里瞧瞧吧。这两日也不知怎得了,顾陆朱张几大世家,竟纷纷来咱们铺子里要茶,不是要那散茶,是要咱们往府上各房去送。你也晓得我是个半瓶醋,这账目一多,便理不清了。”

“再者,这几家府上都是簪缨世族,必然讲究的很,咱们铺子里春茶耗尽,夏茶又略苦涩,如何能往这些府上送?”

青凝直起腰身:“这时节倒也不必再送夏茶,不若去武夷收一些大红袍与九曲红梅,都是春水秋香的好茶。”

青凝说着,只好换了衣衫,随她往铺子里去,待到了茶铺子,青凝将滟娘理的账目一瞧,确实是颠三倒四,越发混乱起来,滟娘于茶艺交际上是把好手,经营核算却抓不起来,先前儿青凝不在,她只管往画舫送些剩下的春茶,这倒是应付的来,可账目一繁杂,便露了馅。

青凝只得将账册重新理一遍,又嘱咐伙计该往哪处去收茶、收些什么茶。

这日子忽而又忙了起来,白日里要替崔凛核对盐税,午后便往铺子里去理账目。

崔凛政务繁忙,可不管多晚,他依旧会回西街口的宅子去。青凝对他视若无睹,可也逃不过他温热的怀抱,虽说不再于床底间强迫她,可青凝也躲不过那款款柔情,缱绻低语,势必要勾得她身软心颤,意乱情迷。

青凝有时候会想,这日子就这样下去吗?待在他身边依附他,等他肃清了南边的吏治,便随他往京中去,一辈子仰仗他?可先前那些伤害又算什么呢,他软下身段,她便该欣然释怀吗?

只她被这流水般的日子裹挟,又似乎没了力气去抵抗。

转眼便是八月白露,顾陆朱张几家的茶均已送了去,滟娘松了口气,特意给青凝煮了白露茶,笑道:“今日白露,阿凝尝尝这一批白露茶如何。”

青凝浅啜,点头赞了一句:“还带了点花果香,是极好的茶。”

滟娘便垂首轻笑,四下一顾,忽而往前凑了凑,在她耳边低低道:“阿凝,还有一桩事,需得告知你。我前几日往乌衣巷的谢氏府中去送茶,竟是碰见了卓瑾安,卓郎君要我告诉你一句,要你往谢氏府邸一见,他说......他说要你信他一回。”

滟娘说完,很快撤回了身子,又笑盈盈去倒茶。

青凝却愣在了当下,许久没作声,后头便有些心不在焉,早早便回了家。

今日白露,摧人寒衣,青凝今日只着了一件蓝色的翠烟衫,进了门便想唤冬儿煮一壶热茶暖暖身子,不防却见廊下跪了一群奴仆,长宁公主正拧眉立在这寒舍中。

长宁繁复的裙摆拖在织锦软毯上,她擡眼打量一瞬,有些嫌弃这狭小的民宅,瞧见青凝进来,扬眉道:“凛儿竟随你住进了这样的院子,也是稀罕。”

青凝往里头去见了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这话,便恭敬的沉默下来。

长宁叹一声:“陆娘子,前几日凛儿上了折子,要为你上玉牒,被他的父皇扣下了。他倒是不气馁,竟是愿用此次南方的政绩来换你上玉牒。帝心不虞,便来了书信,询问本宫的意思。”

除了这封书信,其实宫里头还给这金陵的前朝公主府颁发了一道诏书,是立后的诏书。长宁如今心里头也不素净,她不明白,她同崔溯之间并无多少情分,他分明有珍爱的公孙氏在身边,缘何还要封她为后,需知她并不愿被这后位所束缚。

只这些话也无处可说,长宁暂压下心绪,擡起英气眉眼,问:“陆娘子,本宫问你一句,你如今可愿做凛儿的太子妃?”

其实长宁私心里,倒也希望他的凛儿得偿所愿。她并不愿凛儿同他的父皇一般,所娶非所想。

青凝是略有些茫然的,坦白道:“今日公主问我愿不愿,可我一时竟不知如何答,总是有一份不甘心在的,可是这不甘心,在所有人看来,又显得微不足道,是不识好歹的惺惺作态。”

厅内短暂的寂静了一瞬,长宁敏锐的察觉到,这小女娘对凛儿当初的强硬手段依旧是介怀的。

她点头:“本宫是个懒散的,你们二人之事,本宫并不愿掺和。只是这婚嫁,尤其是皇家婚嫁并非儿戏,你们二人若不能交心,本宫并不愿去凑成一对怨侣,是以这婚事本宫会暂时压下来,日后再议。”

长宁说完,不耐烦再待下去,欲往外头去,只是这间屋子实在太小了些,女娘的妆台便摆在靠墙的雕窗下,她一展袖,竟是将妆台上漆嵌螺钿的妆匣扫落在地。

里头只有几支素净的玉簪,叮咚一声碎成了两截,唯有一串红珊瑚的手钏格外亮眼,血红又致密,滚落在了长宁脚边。

长宁垂眸打量一瞬,忽而疑惑:“陆娘子这红珊瑚手钏是何处得来的?”

她弯腰捡起来,拿在手中把玩:“竟是南海贡上来的,同本宫那串贡珠一模一样。昔年,前朝景昭帝曾赠给本宫两串红珊瑚手钏,本宫给了凛儿一串,凛儿那一串,早年间便不知所踪,听说被他随手扔给了一位府上的婢子,如今怎得到了你手中?”

青凝一愣,一颗心被狠狠撞了一下,犹自不可信道:“公主,这珊瑚手钏真是南海贡上来的吗?”

长宁是谁,打小金尊玉贵,各色珠宝但凭把玩,一眼便能看出东西的好坏来,她蹙眉:“本宫岂有看走眼的时候?!”

她失了耐心,摆摆手,扶着身侧姑姑的手出了门。

青凝还是愣愣的神色,蹲下身去捡那串红珊瑚,怎么会是他呢?当年她初入崔府,十岁的小女娘失了父母,仓皇躲进这侯府,偏又碰上姑母逝去,叶氏薄待,倒是这串红珊瑚给了她些许暖意。

她一直念着崔念芝,无非是贪图他施舍这红珊瑚时的纯良秉性,如今看来,竟是一场阴差阳错。

今年金陵的秋冷的早一点,白露时节竟起了霜雾,崔凛踏着沉沉夜色走进这西街口的宅子时,就见青凝正坐在天井中。

她似乎喝了一点酒,微醺的娇憨,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看住他,在看他,又似乎看的不是他,是当年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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