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若有来日 或者半山春,半山冬,这般奇……(1/2)
第48章若有来日或者半山春,半山冬,这般奇……
可是等她快赶到神殿时,琴音却戛然而止了。
转过一重山,影卿停在了离神殿还有百来级台阶的路上。神殿庄严神圣,昆仑有灵都得怀以崇敬之心。
影卿一步三两阶地跑了上去。
“小狐貍。”
寒冰冷玉相击,蓦然回首,满眼的红莲白霭,雪肤月容隐于其间。
“盈阙!”
影卿什么都顾不得了,猛地扑向瑶池,趴在瑶池边,盯着盈阙上瞧瞧,下瞧瞧,左抚抚,右抚抚:“盈阙,你好了呀?”特意放轻了声音,生怕惊着了她。
盈阙点点头:“你受了伤?”
影卿撇撇嘴:“嗯,有点疼,盈阙抱抱才好。”说着还故意凑近了。
盈阙擡手,轻点她的额头眉心,微微使力将她推远了些,又替她掐了一段净衣诀,一身污秽转眼便干净了。
盈阙的手被水浸得透白,从水中擡起,带出一串水花儿,点在影卿额间,留下一点流光晶莹的水珠。
蓦地,一股清润之感浸透肌骨,直上灵台,影卿忍不住抖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迟疑问道:“瑶池水……瑶池化冰哩,盈阙,你怎么在瑶池里?陆吾呢?是谁治好了你的伤的?”
盈阙缓缓摇头:“我不晓得。”
影卿四下环顾:“你醒了多久了?方才我听到这里有琴声,还有凤凰吟和,兴许与你有关?”
盈阙依旧摇头:“我刚醒来,便看到了你,琴声凤凰……我不知晓。”
影卿见盈阙还是不怎么有精神的样子,便未再追问,想着要看看她的伤口,刚扶正她的肩,不意瞥见一旁幽幽爬上池壁的寒冰。
“哎啊!瑶池又要冻上了!”
水中站不稳当,盈阙在影卿搀扶下翻出了瑶池,右足轻点雪地,左足刚一落地,盈阙险险便摔到了地上。
影卿忙扶着她坐到台阶上,细细查看。
“这是什么?以前没有啊。”影卿指着盈阙脚踝上忽然多出的一点黑豆子般的印迹问道,也不敢胡乱摸上去,“疼吗?”
怕自己记错了,影卿还特意撩起裙角,看了看自己的脚踝,白生生一片,挂着盈阙送的青丝结,连颗痣也没有,更不必提豆子般大的一枚黑点。
盈阙抚上那点印迹,方才的刺痛已缓和了许多。
她回首看了眼已然重新冰封的瑶池,和她离开昆仑前一样沉寂,就仿佛片刻前的瑶池重开,是一梦虚妄一般。
她想起陆吾:“陆吾呢?”
影卿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适才我正是这般问你的。”
莫名便有些许烦躁,影卿凑近盈阙,拿额头蹭着她的脖子肩头,就像以前她还是小狐貍的时候那样:“盈阙,这几日你发生了什么,你都告诉我好不好?我还从没离开过你这么久!以前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如今这样我难受得要受不了了!”
盈阙觉得有些痒,微微偏开头,想了想这混混沌沌的几日,最后只能摇了摇头:“我一直昏着,不晓得。”
没失落多久,影卿便又欢喜了起来:“那我和你说说这些天我的事好不好?我一……”
听她这么说,盈阙忽而想起了昏迷前的事,便打断了她:“花玦呢?花皇一族的事怎么样了?”
影卿活色生香的笑颜一下子低沉了下来,唇角紧紧抿着。
“你听了我的事,自然就知道了啊。”
影卿顿了顿才如是说道。她离开了影卿的肩,微微扬着头,显出几分倔强固执来。
盈阙只当她正是要说那些事,便点了点头:“好。”
影卿支颐笑道:“自从花玦把我从忘川接去山河宫,就天天灌我吃药,可苦了……他们都没看出我不是你,真是笨,花皇还叫他和我带花簌去了趟须弥山。须弥山的和尚又傻又啰嗦,说话还没头没尾,不识趣儿,我一点也不喜欢……还有天族的白弈傻子和那个天孙追去了须弥山,别提多好骗了……对了对了!山河宫的虫子忒多,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天孙元的眼线,心眼怪多的……”
影卿自己说说笑笑的,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么一箩筐的话,没有一句说的是盈阙问的话。
盈阙也就这么听了半晌,既不生气,也没有不耐烦,只是等影卿说得停下来了,才淡淡地问:“花皇一族怎么样了?”
影卿和盈阙使惯了小性子,从来也不怕她,当下便指着山外说:“你思念的花玦就在山外,喊他进来同你细说好不好?”
盈阙蓦然擡头,清亮的光映进影卿的眼中。
下一刻,一道絮白的身影从影卿眼前掠过,往东边飞去,转眼间便飞出了三重山。
影卿跟着盈阙在崖边静站。
盈阙不错眼地凝望着山外,影卿便擡头望着天,面色不悦。
良久,盈阙忽而说:“不能让他进来的。”
盈阙眼中难得显出眷眷之情,影卿没个好气地轻哼了声。影卿不接话,盈阙便自顾自地续道:“以前他也总是站在那儿,一来便敲钟,今日他没有敲钟,也不笑了。”
盈阙终于偏头看了身畔的影卿一眼,仔细想了会儿,很是认真地说道:“我许久未见他笑过了,你陪着他,他有笑过吗?”
影卿盯着盈阙看了片刻,忽而歪着头说:“盈阙,你也很久没笑了,我陪着他,你有笑过吗?”
盈阙摇了摇头。
影卿顿时没了脾气:“也对,你本就不爱笑,怎会像那个小傻子一般总是傻乐呢。不过我就是喜欢盈阙你这样子。”
“唔。”影卿在崖边的石头上坐下,头枕着盈阙绵软的腰,任崖边的风把盈阙的长发吹到她的脸上,“我去得太晚,归来树的果子终究还是降世了。不过你莫忧心,那枚果子长成了个……嗯,不疯的时候,还是个挺省事儿的小姑娘,呐,便是花玦身边那个女娃娃,是你会喜欢的脾性。花皇给她起了个名字,唤作花簌,风吹叶簌簌的那个字。须弥山也会帮我们,天族被我打了岔,一时找不过来的。花玦也很好,盈阙……他大约比我们以为的要能担当些。”
末了,影卿拉着盈阙的手,仰头对她郑重道:“你安心。”
盈阙未置可否,只是转而问起:“为何带他们回来了?”若是躲避天族追杀,也不该留他们在山外。
“唉,此事说来可麻烦了!”提起正事,影卿也没个正色,神情烦躁,只觉得这些事麻烦极了,连要去人间也不如何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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