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箭定北宁 便似茶倾盏翻,烛泪低垂……(1/2)
三箭定北宁便似茶倾盏翻,烛泪低垂……
初冬傍晚,紫陌霜浓,青松月冷。
眼前的景凄然,心更凄然。
周俊义坐在北宁城原都督府的正堂,思索良久而惴惴不安。
自入朝为官以来,他向来以溜须拍马为己任,以曲意逢迎为长处,熬了些年也是慢慢地就入了皇帝的眼,混成了天子心腹。
谁知陛下另有谋算,直接将自己打发到边关来宣旨,又嘱咐了些要事,桩桩件件都是把周俊义的脖子架在铡刀上摇晃。
尤其是那位容少将军,年轻气盛得很,满打满算今年也就二十岁。哪怕品阶稍高些,自己到底也只是散官,估计在他眼里自己的脑袋不会比尹题的高贵多少!
这也罢了。
可他行至北固城外求见大将军而不得,向士卒打听方知边军大营已搬入北宁城。短短一月间竟力拔一城,逼得燕人大部后撤,弃城而逃!
就连他在进城的这一路上,竟处处有百姓传唱昂扬颂歌。
这样荣耀的战果加身,怕是更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不过,顾大将军当年夺嫡之时也出过力,应是对陛下忠心耿耿。自己又不像尹题那般犯军伍大忌,若是有什么异动,想必他会力保自己。
周俊义故作不经意地瞥了上首的顾敬大将军好几眼,见对方不紧不慢地翻看军书,表情和善,心里觉着有了底。
“天使莅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公务在身,还请您多多包涵。”
暗红色骑装劈开黑沉月夜而来,身形挺拔,手握长弓,风尘仆仆却无劳累之色,目若朗星而光彩灼人。
众人皆知,容翎自十四岁就随兄出征,四五年来一直坚守边关。而周俊义是三年多前才调回帝都的,因此他只听闻其容貌俊美,却确无实感。
而今陡然一见,意气风发如出鞘之利刃,远甚赞语许多。
“容将军言重了。您亲率部下巡城守夜,为百姓之安危披星戴月、呕心沥血,本官实在敬佩不已啊!”
周俊义起身后下意识还想多寒暄几句,可顾大将军张口就招呼巡城回来的众人接旨,他也只好就此作罢。
容暄立于镇军大将军身后,感觉到周身有分外关切的视线环绕,心下一暖。她不是鲁莽之人,顺势俯身单膝而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受天命,统御万邦,寰宇之内,皆朕赤子。然边境时有不宁,幸有忠勇之将,挺身而出。宣威将军容翎率军逼退燕太子,斩虏首二千四十余级……朕心甚慰,特下此诏,以彰其功……”
周俊义将诏书双手递给下首的顾大将军,并令侍从分发陛下赏赐的金银珠宝。
哪怕府内众人并不如预想般欢欣鼓舞,他的眼角眉梢也没有消去笑意,热情地道喜:“忠武将军虽年纪轻轻但战功赫赫,又有赖陛下恩德,已升为正四品上的官身,往后前途无量啊!”
“瞧我,怎么刚说完就给忘了,如今该称呼您为定国公了。”周俊义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改口。
顾大将军闻言侧身拍了拍她的肩,容暄轻笑,倒是没有当场驳天使的面子,做足礼数谢恩,率众人离去。
薛举谨慎地落容暄小半步而行,轻声问:“将军,陛下圣旨未曾提及您兄姐之事,没有为辅国大将军与中宫皇后洗雪冤屈。既如此,可要再上奏请恩?”
“你心里也有答案,便是再上奏又有何用。定远将军,我们不急于这一时。”
容暄手指紧捏那张写满御赐珍宝的单子,神色不复方才的轻松,眸光沉沉,犹如融入浓郁夜色。
“是。今日唯顾大将军未升官阶,只得了些赏赐,而将军您却是连上两阶。属下斗胆,请您日后提防些顾大将军,若有什么闪失,于我们不利。”
“薛将军谨慎了许多啊,不错。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但也不会不早做打算,你也放心些。”她接过容一递回的长弓,辞别身后众将领,直接携亲卫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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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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