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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缠锁链 他正咬着发带,松松挽起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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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缠锁链他正咬着发带,松松挽起墨……

乱七八糟的呐喊与刀剑碰撞的声音交错传进马车内,唯祁隐坐而不乱,边收起易碎的杯盏边问。

纪实甫看向方才还在为夫人把脉的小郎君,低声道:“粗粗瞧了一眼好似是不少,约莫得有个三百人,应是据山劫道的匪徒。”“可从未听闻信州边缘有这般猖獗的山匪。”柳絮细眉一拧,“难道是太过穷凶极恶,不曾留下活口?”

那可不妙。

只是,自家的队伍怎么也有四百多人马,瞧着就不好惹。

打家劫舍的山匪最懂得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便是见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其中必有蹊跷。

祁隐眉眼淡淡,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容氏亲卫在北关已是骁勇善战,更不必说面对山野土匪,没什么可担忧的。我们来灵州的一路上,光刺杀就遇了有五六回,都习惯了。”

纪实甫直言道:“确实,国公不死,龙椅上那位怕是夜不安枕。”

“定国公先前还说要小憩,这下多危险……”柳絮话音未落,便觉不对而住口。

她抿唇一笑:“是我太过着相了。定国公是什么人,谁能奈他何?真是关心则乱。”

还没聊上几句,忽觉马车外已然静极。

“郎君,匪徒业已伏诛。”

又是帘布轻响,清朗温润的嗓音传进来:

“无事了。”

纪实甫与柳絮闻声相继下了马车。

他们俩一个走的是纯文官的仕途,一个困于后宅或是店铺,皆不曾见过血腥场面。

是以,当迎面撞上满地鲜血,一脚踩到断箭残肢,鼻腔里渐渐充斥着浓烈腥味——二人虽已尽力维持平静,总还是忍不住泄出丝缕不安。

柳絮环顾四周,发觉那些匪徒几乎都是被一击毙命。或抹了脖子,或直插心口。而己方看起来几无伤,令她安心不少。

到底是金戈铁马里杀出来的容家军,出手利落得很。

纪实甫倒更关注这些不速之客本身,他们瞧着衣着粗糙,所持兵刃有些都生了钝。只是这些人的打扮,总感觉奇怪。

祁隐默默走近定国公身侧,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一点儿血都没沾上,方才捋顺了呼吸。

大约是见对方无甚威胁,这人显然就没下马车迎敌,那鬓发睡得散乱许多,浑身笼罩在淡淡甜香中。

只不过腰间还是佩了剑,算得上很给土匪面子了,也让祁隐升起些许“主君总算爱惜身体”的欣慰。

现下他正咬着条靛青色的竹叶纹发带,修长手指随意将墨发束起,松松挽了下。

以致那形容更像风流郎君了些,举手投足间似乎还能嗅得到车上熏香里夹杂的微微药草涩。

容暄未曾留意祁隐的目光着落,她正微微俯身,侧耳倾听岳银朱的言语,凤眸盯着吩咐人收拾的容一和容二。

正听着,她心口忽地一跳。

尚未寻得来由,便好似有破空声袭来,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

霎时,容暄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立时擡手将面前的银朱重重往容二推去,自己则是一连后退数步,反身使力将身侧之人压倒在地。

一根长羽箭深深扎入她方才所立之处,发出“铮”的一声。

容一当即持长枪挡在主君身前,容二接住岳小姐,带人将他们四人保护起来,面色冷得冻人。

亲卫很快拖来马车,用加厚过的木板作遮挡。

那山头忽然冒出的百数人所用之箭数量不多,只是十分做事有条理,甫一用尽便聚众持刀冲下来,与亲卫缠斗一块。

因着算是打了个措手不及,亲卫又须顾忌着马车货物,故而他们此刻倒还算是不落下风。

容三则是飞速点出小队亲卫,命他们在其余人的掩护下悄悄摸上山去,断了这群山匪的后路。

容暄一把拉起祁隐,顾不得多话,拔刀出鞘就冲出了保护圈迎敌。

岳银朱见状,捏紧了手帕。

纪实甫刚出口一句“小心”,便不敢多言打扰。

“国公,是属下疏忽了。”容一与她互为倚助,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

“我也总算能活动活动筋骨,等这机会很久了。”容暄甚至勾起了嘴角,转而大喊,“留活口!”

打被召回帝都以来,斩弦少见天日,每每能呼吸外边儿的气息俱是在安安静静地等人擦拭。

如今难得见血,倒如同自觉畅快般嗡鸣不断。

一道道银光划破天际,污血迸溅。有人还未看清来人面貌便已倒下,再无力起身还击。

容暄愈战愈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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