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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弦饮血日 “所以说,人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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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弦饮血日“所以说,人还……

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

昨夜帝都降下大雨一场,雨势迅疾,消散亦快,好像有意将月前那一场天翻地覆的惊变冲刷干净,洗去那总感觉除不尽的鲜血与哀嚎。

雨过天晴之后,天气骤凉。

打扫宫道的内侍衣衫单薄,只顾垂着头忙碌,却克制不住瑟瑟发抖的身躯。

“今岁大约是秋短冬长。”

内侍闻声,亦不敢擡头,默默避到一侧。

“天凉了,早该吩咐他们给宫中侍从赶制冬时的厚衣,抓紧些,两三天内做好最为合宜。瞧瞧,人都冷成什么样子了,实在不像话。”

“是,王上。”

内侍这下才反应过来,忙不叠叩首行礼:“王上金安,奴婢有罪。”

这座雕甍画栋的宫城已然换了主人。

他只是一个洒扫仆役,负责清秋殿前的宫道,生怕惹怒了执掌生杀大权的上位者。

这地方原先并无贵人居住,往日少有人踏足,而今……倒是重重把守,也使他头回遇上这位将将搬进宫城的秦王殿下。

膝盖与砖石磕出一声脆响,教人听了都暗暗生疼。

毕竟,大雍礼待文臣,见陛下都不必跪拜,但宫中奴婢卑微至极,哪有这样的好事呢?故而,他们这些人,腿或许比脑袋还快。

容暄轻轻叹了口气,道:“起来罢。”

只是脚下率人走过的步伐加快了些。

内侍听得足音渐远,方谨慎地微擡了眼角去瞥,却只在重重黑衣中,望见一抹极浅淡的影青。

“吱呀”。

纵然有下人每日打扫,到底这宫殿长年缺了主子,古旧的木门还是发出些许不堪重负的声响。

随着门扉敞开,晴朗的光骤然泄进沉沉暗室,照出里面端坐的人影。

容二与容一登时停步,并未跟着进殿。

宇文辰眯眼,缓了片刻才渐渐看清来人模样。

身上是素锦织镶银边的影青色暗纹披风,偏偏内里是一件大红缂丝金枝绿叶百花综裙,长长的裙摆曳地,也不怕沾染了灰尘。

什么秦王,竟不穿男装,真是可笑。

穿成这般艳色,其心更可诛。

“逆臣。”沙哑的嗓音竭力发声。

“宇文辰。”容暄缓步踩着日光迈进门槛,“可知晓本王为何来寻你?”

短短数日,宇文辰显见消瘦不少,那双眼睛更是被抹不掉的郁色所淹没。

他不肯露了怯,靠着椅背坐得挺直,语含重怨:“你逼迫朕写下为容家洗冤的圣旨也就罢了,竟还要封那舞女和罪妇为国夫人,岂不为世人耻笑!”

“世人只会怨恨你的暴戾与虚伪,可怜这些无辜遭罪的女子。”清朗的声音不以为意。

“无辜?”他嗤笑两声,“其他人也就罢了,那丁夫人煽动民心,也算无辜?对朕而言,此行算不得错。”

容暄瞧着眼前扭曲的面庞,冷淡道:“本王也明明白白告诉你,如梦姑娘助我良多,丁夫人亦是赤忱相帮。可青史之上,她们会流芳百世,就因为骂过你这样的昏君,懂?”

“你!”宇文辰当即气冲起身,故作冷静的假面顿时破碎。

容暄唇角轻勾,随手抽刀出鞘,银光铮然一闪,便有人为寒意所慑,僵硬地坐回原位。

名不副实的皇帝深深呼吸,尽力压下胸膛起伏,再度开口:“你无非是想朕让位与你。可这天下,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你如今能安稳在此,不过是尚未踏出那一步。”

“到那时,便是物议如沸,与其在流言蜚语中狼狈退位,倒不如一开始就谋求可得之物。这才是聪明人应有的抉择。”

他好似换了一副心肠,谆谆告诫道:“女子就该有好的归宿。莫说是国夫人,便是公主你也封得,朕甚至可许你入殿参政之权,素日里也能如我皇姐一般坐拥宠侍无数。”

“至于你的谋士们,皆可入朝为官。”宇文辰愈说愈安然,眉头也随之松开来,“他们都是有才之人,朕自然会予以重用。”

“为天下着想,朕会隐瞒你的逆行,只称是救驾而为,再加以重赏。如此全了容家的一世清名,让老定国公能含笑九泉。”他开始轻笑。

容暄盯他一眼,继而高声大笑,似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胡话。

宇文辰立时蔓上一层怒色,厉声质问:“你笑甚!”

“色厉内荏。”

容暄抛下四个字,转身紧了紧披风。

皇帝将要冲昏头脑、失去理智之时,又传来一句莫名其妙的疑问:“若我为定国公时暴露了身份,会如何?”

“事涉欺君,下狱问罪。”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如今虽未惩处此事,然而你堵不住悠悠众口,除非现下请罪,朕可以为你——”

容暄回身,打断他的废话:“你瞧,一位忠臣暴露身份,可堪是下狱的大罪,断送往后余生。而一位逆臣暴露身份,所有人只会劝她后退一步,除此以外她将再无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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