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秦姝落病好了还没多久,……(2/2)
李嬷嬷回道:“奴婢不敢,只是秦姑娘还在向各宫行礼……”
她的话点到为止,这是内廷,太子插手于礼不合,可若是太子不阻止,秦姝落就要吃下这个哑巴亏。往后那些公侯夫人必不能从心底里服她。
萧洵拧眉,扫了一眼萧沁,想让五公主帮忙。
萧沁也收到信号,就要起身来打圆场,却听秦姝落道:“姝落记得《大庸礼记》曾记载,嫔妃虽无封号,但孕育子嗣者,可晋升一礼,陈妃娘娘侍奉陛下多年,膝下又孕有五公主,如此行三拜礼也算不得错,只是敬妃娘娘不仅有封号,还孕育了四公主同六皇子,按说应当行四拜礼才是,可嬷嬷却从未提醒姝落,如此倒是嬷嬷教得不对了。”
“你胡说什么?晋升一礼需嘚诞下皇室血脉!”李嬷嬷反驳道。
“难道五公主不是皇室血脉吗?”秦姝落望着她的眼睛直直道。
“我……”李嬷嬷被激得口不择言,她在宫里教了这么多年规矩,还从未有人如此诡辩。
可偏偏太子同平南王都直视着她,李嬷嬷气矮一截,“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皇室血脉那是什么?野种?她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公主野种……
秦姝落转身又朝敬妃重新行了四拜礼,而后道:“姝落学礼不精,还望敬妃娘娘海涵。”
敬妃笑着扶她起身,经她这么一说,自己的地位还有所上升,她又怎么会怪秦姝落,她道:“秦姑娘心思慧敏,往后可要多来本宫宫里坐坐。”
秦姝落微笑道:“是。”
萧洵也松了口气,也是,她敢当着自己的面就耍性子,倒也不是让人搓扁揉圆的人。
懂得借力打力,一旁的平南王妃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她就知道,这姑娘比当年的她聪慧许多。
“你喝多了。”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许连夏一擡眸就看见那张百般厌烦的脸,她扭头假装看不见。
平南王无奈,只得将人抱起来。
见平南王都带着人走了,萧洵也没必要同她们浪费时间了。
直接道:“孤寻太子妃还有些旁的事儿,便先跪安了。母后不会不允吧。”
皇后听了,扯了扯嘴角,“太子同太子妃感情深厚,本宫怎么会不允,姝落,你随太子去吧。”她笑得温和慈善,就像是知心姐姐一般。
秦姝落行了个礼,道:“是。”
她们四人一前一后离开,秦姝落更是慢半拍,走在萧洵身后。
她看着萧洵的背影,大抵能猜到,今夜他和平南王夫妇前来应该都是为了给她撑腰解围的。
无论她愿意不愿意,那道圣旨都已经把他们捆绑在了一起,她在或主动或被动的进入萧洵的生活里。
可偏偏这个无论,这个愿不愿意对她来说却是最重要的。
平南王妃在平南王怀中挣扎着,萧洵见她慢了半步,便停下来稍稍等她,然后握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秦姝落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她挣扎过,可是松不开。
她不可否认,就算是她厌恶萧洵,萧洵也是她此刻唯一的救星。
就像方才,如果萧洵和平南王没来,仅以她的口舌之快,李嬷嬷根本不会善罢甘休,皇后也未必会轻易放过她。
但就是因为他来了。
她才能借他的势为自己扳回一城。
按理,她是应该谢他的。
可她谢不起来。
她忽然觉得好没意思,明明今日之困都是因为眼前之人而起,到最后她能求助也只有眼前的人……
她就像是被人包围了的猎物,茍延残喘,濒死挣扎,却还是只能是越挣扎越紧,最后彻底进入猎人的圈套里。
她觉得呼吸难受,窒息感憋闷而来,她想大喊大叫让萧洵松开手,彻底放她自由。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她刚刚才承了人家的情……
还不等她先发疯,前边就听见“啪”的一声巨响。
只见平南王妃终于从平南王怀中挣扎出来,眼眶泛红,扇过巴掌的手都还在颤。
她的神色看着有些害怕,又有些疯狂。
喉间嘶哑道:“萧慎,别逼我了。”语气像是在哀求。
萧洵停住脚步,拉着秦姝落从另一条偏僻些的小路走,道路漆黑,秦姝落又忍不住一直回头看着平南王妃那边,不曾注意到脚下的台阶。
一脚踩下去,直接踏空。
“啊——”
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但好在不是很疼,因为萧洵先她一步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如此,摔倒之后,萧洵在下,她在上。
“你没事吧?”秦姝落赶紧爬起来,也没心思关心平南王妃的事儿了。
萧洵躺在地上,面露难色道:“腿好像伤着了……”
秦姝落俯身就想脱了他的鞋袜查看,却被萧洵一把按住了胳膊,他直愣愣地望着秦姝落的眼睛,轻道:“这恐怕不太好吧?”语气中还带些调侃。
秦姝落这才讪讪地收回手,然后赶紧叫来周围的太监宫女,帮忙把人扶起来,顺便去叫太医。
萧洵坐在地上看着她忙前忙后的,心底倒是畅快得很。
好不容易叫人来把萧洵擡回他自己的宫殿,一进门,东宫的掌事太监冯春就急匆匆地迎上来,“殿下这是怎么了!”
“小伤,没事。”萧洵答道。
还是秦姝落在一旁不好意思道:“我一脚踏空了,殿下为了救我伤了腿。”
闻言,冯春立马开始鬼哭狼嚎,“哎呦,这可怎么办啊,殿下可是千金之躯啊。”
秦姝落羞愧地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萧洵呵斥道。
幸而太医来得及时,赶忙给萧洵包扎。
秦姝落是女子之身,自然不好在里间逗留。
她在外头守着,瞧着窗外已经月上中天了。算算时辰,都快亥时了,再不回去宫门都要下钥了。
她在外厅中等了许久,里头的人才出来通知说包扎好了。
一进去,太医便叮嘱道:“殿下的伤这些时日要好生修养,万不可急于用腿,否则会留下后患。微臣再开些内服的药,好生调理,不是什么大问题。”
秦姝落见太医盯着她,便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直到喂萧洵喝完药,准备离开之时,才觉着不对。
萧洵一勺又一勺喝得极慢,便是秦姝落心急也没用。
待他一喝完,她便忍不住起身告辞。
可冯春却开口道:“姑娘,殿下毕竟是为您受的伤,要不您还是留下来照顾殿下吧……你放心,奴才早就收拾好了其他的房间,姑娘要歇息,地方多的是。”
“这不好吧……”秦姝落垂眸婉拒道。
而且她今天很想出宫。
今日是十月十五,子时之后便是十月十六,那是她和宋钰原定成婚的日子。
她想在家中等他一回。
也算是全了等他来娶她的心意。
闻言,萧洵原本是躺在床榻上的,微微坐起身,额角便冷汗直流,却也贴心道:“你回去吧,这点疼痛,孤没事的。”
秦姝落看着他额角的汗,攥着衣袖的手指泛白。
“姑娘,要不还是留下来吧,这天也黑了,宫门都下钥了,今夜恐怕是不便了。”冯春续道。
秦姝落看着额角大汗淋漓的萧洵,又看了看外头的夜色,强闯肯定是不行的,夜叩宫门可是大罪。
她咬牙道:“那明日你们早些叫我出宫。”
“是。”冯春笑着应道。
秦姝落随旁的宫女去了偏殿休息。
待人走后,冯春才低声道:“殿下,宋千户已经到秦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