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为何是你 他眼底猩红,睚眦欲裂。(2/2)
叶珏见他在原地懊恼不已,便忍不住开口温声劝道:“公子的好意,叶珏心领了。如今我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了,多谢公子关怀。”
裘君迹闻言歉疚地笑了笑:“病好了便好,方才,是我一时冲动,唐突了姑娘。”
叶珏不愿在纠结在这件事上,便一面往前走,一面不着痕迹地扯开话头。
“公子的那位朋友,与父亲可已说清楚了?”
裘君迹眼底蓦地蒙上一层晦色,“已说清明了,事情的确是他父亲的手笔。”
“那他父亲是如何解释的?”
裘君迹叹了口气:“左不过是开弓再无回头箭,欲退不得了。”
叶珏抿了抿唇,咋舌道:“只是可怜你那位朋友,但愿他能不受父亲影响,继续做自己吧。”
裘君迹点点头,动了动唇:“他会的。”
“我爹爹也如你那位朋友的父亲一般,不过自幼教我的一切,已全然言传身教,用他的一生践行。”
裘君迹闻言才想起还未来得及了解叶珏家住何方,又是何许人家,便问道:“令尊是?”
叶珏侧眸看着他,笑得骄傲:“叶靖安。”
这三字却像是滚滚惊雷劈在他耳畔,他面色即刻惨白,颤抖着唇瓣,半个字也说不出。
他自父亲书房中发现的甜如蜜,正是他要拿来害深宫中那个从渚安来的男子。而那个男子他自然知晓,是叶靖安大将军的爱徒,前番北上奉天,正是要为叶靖安陈情。
父亲要害叶靖安的徒弟,那岂不是为害叶靖安……
叶珏见他神色不对劲,便皱眉关切地问道:“裘公子,你怎的了?”
裘君迹霎时如梦初醒,看向叶珏,面色又是一白,后心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无事。”
叶珏有些狐疑地打量他,侧首道:“当真?你瞧着面色不大好。”
“我只是……有些惊喜,我……素日里十分仰慕叶将军的。”
话落,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听说,前些日子宫里来了个叶将军的徒弟,欲要为他申冤,这冤,从何来?”
叶珏眸色渐凉,冷笑道:“我爹爹为长息征战十数年,不过有宵小奸人无端造谣那渚安洪水决堤与我父有关,竟当真有人深信不疑。”
裘君迹一震,喃喃:“何人如此歹毒……”
叶珏厉声道:“自然是那千方百计欲要下毒灭口之人。”
裘君迹僵立在原地,心如刀绞。
叶珏回头看他,眼露茫然。
“公子,你怎不走了?”
红日西斜,天边悄然染上些许墨色,压下了欲要探头的余晖,收敛起不多的光亮。
裘君迹尽力强扯出个笑来,回道:“我只是,有些累了。”
他与叶珏分别在天色将要全黑之时,一路强颜欢笑送叶珏回了齐王府,待她进门后便再也笑不出来,整个人像是叫抽干了浑身气力般,一步一踉跄,几乎瘫软在地。
他朝着墨色更墨的方向走去,耳边阵阵轰鸣,心口像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抽干了跳动着的血液,灌满了滚烫的沸水。
叶珏的父亲竟就是叶靖安……
他仿若叫人吸干了魂魄般,神色凄惶地踏入家门,失魂落魄地一路径直走到裘思道的书房。
一言不发地霍然推开门,赫然映入眼帘的便是垂眸练字的裘思道。
裘思道循声拧眉往门前一看,但见裘君迹面如死灰地冷冷睨着他,他一愣,忙搁下笔,一面走出来,一面道:“迹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竟这样差?”
裘君迹眼底猩红,睚眦欲裂。
“父亲,叶靖安一事,与你可有干系?”
裘思道一凛,“谁同你说起的叶靖安?”
“诬陷叶靖安掘堤之人,是不是你?!”
裘思道不答,两腮的肉抖了抖,正色道:“迹儿!”
裘君迹见他反应便知端的,他眼底含泪,字字句句恨声道:“为何是你?为何是你!”
他几乎气噎喉干,撕心裂肺般哀嚎出声。
裘思道见他反应如此之大,瞬时便慌了神,忙握住他的肩头道:“迹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联想到那日玉公子的话,他一颗心如坠冰窟,颤声道:“可是,可是有谁找过你?”
裘君迹默不作声,只踉跄着转身,绝望的背影割得裘思道眸底一痛。“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