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震慑 “放开她。”(2/2)
孟玄朗坦言:“也不会纳妾,既然娶了妻,就是一辈子的责任。”
柳青骊怔楞,不由对他未来的妻子产生了羡慕。
地面忽然传来震动,马蹄声由远及近,掀起一地烟尘。
马匹嘶鸣,四五匹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感应到危险,孟玄朗将柳青骊护在身后。
等烟尘散去,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孟玄朗被烟尘呛到,咳嗽了一声:“骆雍,你这是在做什么?”
骆雍从马背上眯着眼俯视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他们骆家和柳家有姻亲之约。
他的姐姐未出阁时和平阳侯世子,也就是现如今的平阳侯柳靖有过一段情。
只是后来柳靖远走江淮,姐姐久候不归,恰逢宫里选秀,姐姐被父亲送入宫参选,圣上看中她姐姐封为骆嫔。
姻亲之事就落到了他和柳青骊头上。
他与柳青骊见过几次,只知道是个长得好看的木头美人,甚是无趣。
但前几日父亲当着他的面和柳靖谈及他们的亲事,柳靖那个糟老头子竟然不留情面当众拒绝。
挑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好,姻亲结不上,那就休怪他使些手段。
刚才在马场就看到柳青骊独自一个人乱跑。
这样绝佳的机会千载难逢,怎料忽然跑出来一个孟玄朗坏他好事。
“孟老师,哦不对,你现在不再是国子监的老师了,孟玄朗,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给小爷我滚开!”骆雍左手牵着缰绳,右手举起马鞭威吓孟玄朗。
孟玄朗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并没有因而退缩,反而上前劝说:“骆雍,大庭广众之下,你聚众在此以多欺少,就不怕御史到殿前参你父亲一本?你现在离去,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呀,你以为你老几啊,敢管到我头上!”骆雍桀桀笑了起来,跟身边的朋友嬉笑道:“他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只知道背后告状。”
狐朋狗友都跟着哈哈大笑,嘲弄地看向孟玄朗。
骆雍忽然眼神一转,乖戾阴狠地一鞭子甩到孟玄朗身上:“找御史是吧!敢找我就抽死你!”
噼啪两声,甚是吓人。
孟玄朗后退两步,被鞭打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疼,他忍着疼痛,依旧把人护在身后。
“骆雍,虽然我不再是你的老师,可我仍是朝廷命官,你一无官职,二无职权,你目无法纪,敢对朝廷命官动手,依据大绥法,要杖刑九十。”
骆雍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在马背上笑弯了腰:“你读书读懵了?”
“我如今在刑部司任职,官居九品。”孟玄朗将腰间的铜制鱼符举起,像是他的免死金牌,他反问:“你任何职?”
鱼符乃吏部为官员派发的凭证,每一枚鱼符一分为二,官员拿一半,吏部存另一半,有其特殊暗记,唯有一对可以严丝合缝对上,是独一无二的象征。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目无法纪的骆雍。
骆雍从马背上跳下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二话不说就来抢他手里的鱼符,往地上随手一扔,下一刻就往孟玄朗的腹部打了一拳,将他击倒在地。
孟玄朗只是个文弱书生,不堪一击。
骆雍笑了,插着腰指使其余人将孟玄朗往林子里带:“带去林子里给我打。”
骆百嘉咽了咽口水,走上前来犹豫道:“三哥,他可是朝廷命官,你刚才打他那几下够了。”
万一东窗事发,他可不想担责。
骆雍翻了个白眼,一脚揣在他屁股上:“怂货!”
他给另外几人使眼色:“你们几个,把他带进去。”
而他自己,则走到柳青骊面前,目光滑过她的脸,脖子,肩膀,胸,腰,臀,赤口口地打量了个彻底,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柳小姐,我也不想辣手摧花,你自己走,我还可以给你两分薄面,一会怜香惜玉些。”
被人从地上带起的孟玄朗听到他的话,像是回光返照,用力挣脱开其余人,猛地冲上前,二话不说拉着柳青骊撒丫子就跑。
众人没预料到他还有余力,纷纷追上去围堵。
终于将人堵进了桃林。
“柳小姐,我拖住他们,你回去找景王的侍卫,他们那里安全。”
“可是你……”
“他们不敢对我怎样,但是你不好说,他们是朝你来的,你安全了,我才会安全。一会找到机会马上跑。”
柳青骊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出口被他的人围住,四周都是密林,她能逃去哪里?
偃月形球杖被骆雍拖拽在地上,球杖与石子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敬酒不吃吃罚酒。”
球杖狠狠往孟玄朗身上砸去,孟玄朗瞅准时机一把握住球杖,与他抗衡起来。
“快走!”
柳青骊如惊弓之鸟,马上往林子里钻,只可惜没跑几步就被人抓了回来。
孟玄朗被人围成一团,用脚踹,用棍棒打,而骆雍则狞笑着看他挨打。
“骆雍!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柳青骊逼不得已,只好用唯一的依靠来威慑他。
却没想到,正中红心。
“怎么会呢,将来他可是我的泰山大人,我尊敬他还来不及呢。”骆雍揪着她的衣襟将她扯到自己面前,盯着她这张漂亮的脸蛋看,“一个风尘女子的后代,也是风尘女子,现在不会伺候人就好好学,将来等我厌弃了,再将你送去该去的地方。”
柳青骊原本软弱无力,可听了这话,竟挣扎得十分厉害,甚至拔了头上的簪子,往他的脖颈上插去。
骆雍及时发现,侧头一闪,金簪插到了他的手臂上。
骆雍吃痛喊叫出声,怒气滔天,将她狠狠推倒在地。
拔出金簪随手扔到地上,带着血的簪子分外扎眼。
“好啊,这是你自找的。”骆雍咬着后槽牙,抓着柳青骊的头发将人拖拽进林子里。
“青骊!”孟玄朗趴在地上,已经快要奄奄一息,目眦尽裂地想要爬过去救她。
“你放开我!”柳青骊使劲打他大腿,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
林中有暗芒闪过,“咻”,发出破空声。
紧接着,骆雍头上的玉冠寸寸碎裂,化作玉碎掉落在地上。
没了玉冠,骆雍霎时披头散发。
他有些不可置信,扭头看向来人。
“放开她。”
霍令仪手持弯弓迫近,有一支箭已经搭在弦上,蓄势待发。
目标瞄准了骆雍的眉心。
“令仪!”柳青骊双眸含着热泪,扑簌而下,她没想到来救她的竟然是霍令仪。
“再不放人,休怪我不客气!”霍令仪双臂平举,弓弦绷紧发出沙沙声,她目光如炬,声音泠泠如冰,令人发寒。
骆雍根本不怕霍令仪的威慑,只是在看到从她身后走出来的越少珩时,眼皮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手腕虽然已经接上,可见到越少珩时仍止不住有些发抖。
那日在蹴鞠场上与他比赛的,就是他们几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抓着梁胜一顿毒打,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父亲压下了此事,不许他声张,也不许他报复。
还不是因为把柄在人家手里。
可他与越少珩的仇,如何得报?
他不是喜欢柳青骊吗?正好如愿,一箭双雕。
现如今却遭人破坏!骆雍如何不狂躁。
他不信霍令仪真敢伤他,伸手正欲把柳青骊从地上拉起来。
弓弦啪的一声,在林间传响。
箭矢以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向他直冲而来,他被箭矢的冲击力带走,跌坐在地上,手掌心被射穿,霎时鲜血淋漓。
她真敢?!
霍令仪迅速地从腰间的箭筒抽出第三根箭,第四根箭,第五根箭。
张弓搭箭,一气呵成。
箭矢射在骆雍足前,只要稍微偏一寸,就要射中他的脚背。
骆雍终于知道害怕了,从地上爬起来,被骆百嘉搀扶着逃离了现场。
他走前,阴狠地盯着霍令仪。
旧恨还未与景王了结,如今和霍令仪又添了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