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收徒 孤男寡女,不方便描述(2/2)
他的下巴沾了什么,隔得太远看不仔细。
墙头上的汉子揉了揉眼睛,直至人快到他家门前,鲜红的血迹才映入眼帘。
他腰间配着宝剑,整个人煞气很重,像是来杀人灭口寻仇的!
汉子吓得腿软,赶紧跑去将院子里的门闩关好,叮嘱妻孩莫要外出。
他心脏砰砰直跳,贴着门板听得仔细,马蹄声音竟然在他家门前停下。
“砰砰”。
“开门!”
孟玄朗刚洗漱完准备点蜡烛看书,忽然听到屋外有人敲门,他披上外衣,快步走出堂屋。
“吱呀。”
大门打开,孟玄朗被眼前人吓了一跳:“景王殿下?”
来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越少珩神情冷淡,目光古井无波,看着面前的孟玄朗,平静地问道:“本王不请自来,亮怀不介意吧。”
这般有礼,反倒叫孟玄朗有些不好意思,他侧身让他进屋:“怎会介意,殿下请。”
“殿下这么晚前来找我,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务吗?”孟玄朗看了眼屋外,大门已经被人关上,他带来的侍卫守在屋外严阵以待,这样的阵仗,叫他有些胆战心惊。
越少珩借着檐下悬挂的灯笼,将小小院落里的四方天井打量了一遍。
相当狭窄的院落,长宽约两丈有余,左右各是厨房和柴房,正门对着堂屋,旁边有个棚子,放置了些杂物,里面有一张四方木桌,和几条板凳。
堂屋进门也是一张四方桌,进门左边是书房,书桌后摆着博古架,上头堆满了书,进门右边是木床,上面被铺整洁,狭窄只能躺下一人。
斯是陋室,一览无余。
越少珩脱了斗篷,坐在堂屋的长凳上,将子规随意搁在四方桌:“家中只有你一人?父母不曾接过来?”
“殿下请用茶。”孟玄朗给他倒了壶温茶,解释道:“家母年迈,不便长途跋涉,等我日后在京中稳定了,再考虑将母亲接来孝顺。”
“嗯,是个孝顺的儿郎。”
“王爷谬赞。”
越少珩淡淡扫他一眼:“身上的伤养好了?”
孟玄朗笑道:“好多了,令仪给我送的伤药很有效,抹了几日就消退了,有劳殿下挂心。”
“令仪?”越少珩眸色微沉,讥笑一声:“你与她似乎越发熟稔了。”
孟玄朗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北苑那日骆雍发难,亮怀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柳小姐却不能相救,深感自己除了读书便一无是处,令仪安慰我,劝我学些拳脚功夫,必要时,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亮怀深以为然,便拜她为师,因而我与令仪算有了些师徒情谊。”
越少珩见他目光澄澈,神情坦荡毫无遮掩,但始终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于是又问他:“她每日都来教你学武?”
孟玄朗一五一十相告:“正是,她每日在我放值后过来教我,已经有四五天了。”
越少珩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追问他这些日子学了什么,孟玄朗直言自己底子单薄没学成什么,只学了些八段锦增强体质。
越少珩下巴微擡:“去院子里打给我看看。”
孟玄朗心里腹诽,景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大半夜的要看他打八段锦?
但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好走到院子里打了一段。
越少珩沉眸看着,良久才许他回屋:“想学功夫,不如本王亲自教你。”孟玄朗感到为难:“可我已拜令仪为师。”
“本王看你天资聪颖,有意收你为徒,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从来不曾有人敢拒绝本王,你要做第一个吗?”越少珩刻意用威胁的语气逼迫他。
孟玄朗想了想,起身作揖,坚持自己本心:“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我既已拜她为师,怎可轻易背叛师门,令仪若是知道,怕是会生气。”
越少珩忽然朗声大笑,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不是一女侍二夫,亮怀不必如此矜持,徒弟怎么不可以有两个师父了?”
“可是……”孟玄朗还想说些什么,越少珩就已拔出子规。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脸,端端正正的四方桌角竟被削去一块。
“咚”一声,木头滚落到地面。
孟玄朗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心中警铃大作,景王发怒了!
越少珩收刀入鞘,拿起子规看最后一眼,随即不再留恋,将宝剑扔到他的怀中,扬眉道:“收了本王的子规剑,今后就是本王的徒弟,明日下值,直接……”
越少珩想到什么,改口道:“明日本王亲自前来,与你另一个师父讨教一二。”
在屋外候着的侍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忽听闻门响,景王春风满面地从门后走了出来。
前后态度的转变,令小胡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眼江野,江野也感到莫名,怂了怂肩膀,表示自己读不懂殿下心意。
越少珩踏出宅门,利落地翻身上马:“不必相送。”
屋内的孟玄朗忽然喊住他:“殿下稍等。”
随后他提着一篮子的枇杷出来:“亮怀多谢殿下厚爱,某身无长物,但小小心意,还请殿下笑纳,枇杷润肺止咳,还可入药,今日令仪来时,吃了满满一大碗,我也给了她一篮子,既然都是师父,徒弟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她喜欢吃这个?”越少珩垂眸打量篮子里的黄色果子。
“不知道,但她吃得挺开心。”孟玄朗也不了解她的喜好,只好如此回答。
“江野。”
“孟公子给我就成。”江野笑着上前将篮子收走。
不多会,景王带人离去,如潮水退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绿杨巷恢复了夜间的安宁。
他们离去后,四周的邻居纷纷打开门来问他怎么回事,孟玄朗只好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等他回到屋中,就看到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静静地躺在桌上。
刀柄上的红宝石,如血红的眼睛甚是煞人,光看这枚宝石的成色,可值千金。
他再抽出宝剑,拿起自己的一根头发,对着剑身吹了上去。
头发丝顿时分成两半,飘落到地上。
景王出手如此阔绰豪横,任谁都无法抵抗他的魅力。
他当真是因为自己天资聪颖而收为徒弟?
孟玄朗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四方天井,望着天边的下弦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