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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落水 她勾住了他的腰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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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并不关心这些官员的调度,那是吏部的事,状元年年有,能不能通过吏部考核,全凭自身本事,毕竟读书与当官,不可一概而论。

画舫顺流直下,很快便越过了停驻江中的画舫,朝前驶去。

*

天上忽然出现了许多风筝,是从附近驶过的画舫上放出来的。

一时间,天上热闹了起来,如同百花争艳。

只可惜他们放得晚,没有一个人的风筝能比霍令仪手里这只飞得高。

霍令仪手里的风筝已经飞得很高了,风筝线越放越长。

抓着她的那双大手也渐渐松开,温热气息从她颈后彻底消散。

她从最开始的僵硬到适应,再到不舍,心思百转千回。

霍令仪扭头看他,见他神色如常,半点暧昧都不见,她不甘落后于人,也快速掩饰掉眼底的情绪,流露出对风筝单纯的忧虑:“这样真不会再掉了吗?”

方才接手他的风筝,起先还飞得好好的,渐渐却有了掉落的迹象,好在越少珩及时帮扶,才没让风筝落下。

越少珩望着接近竖起的风筝线,对她保证道:“不会的,你尽管放。”

有了他肯定的答复,霍令仪便安下心来,尝试自己驭线。

她慢慢朝船头甲板走去,总觉得那处风势更好。

前面有一艘画舫游过,船上的姑娘们都挤在船尾放风筝。

有些风筝还未完全放飞,风筝线却长长送出去一截,江面妖风一吹,恰好与霍令仪的风筝线勾住。

两根风筝线紧紧缠绕,原本在空中恣游的燕子风筝不受控制地被拉下高空,连带对面船的风筝也跟着落入水中。

船上的千金小姐并不高兴,使劲将风筝滚轴砸进江中,气恼地转身跑进船舱里。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跟着进舱去哄她。

原本飞得好好的风筝遭受无妄之灾,霍令仪也不高兴。

落了水的风筝再也难飞,等同废弃。

她闷不做声地拉着风筝线,想要将它收回,忽然有人伸出手,与她一起将风筝往回扯。

他低声问道:“不高兴了?”

霍令仪点了点头,眉眼耷拉着,情绪并不高:“嗯,才玩了一会呢。”

“可是船上没有第二个风筝了。”

霍令仪只是有些遗憾:“没有便算了,总有别的消遣,只是可惜了,这个风筝扎的还挺好看的。”

越少珩不以为意道:“喜欢的话,上岸再买一个。”

她轻声叹息:“不必费钱了,再买也不是这个。”

“只是上船前在岸边随便买的一个风筝,长得都一样,有何区别?”

霍令仪虽不像柳青骊那样敏感多思,但陷入情绪时,也难免多愁善感起来:“区别在于当下的心情,再买一个,也没有此时此刻这样的心情了,殿下是不会懂的。”

越少珩望着悠悠晴空,肆意笑道:“我怎么就不懂了,浮生能几许,莫惜醉春风。可是,既然上天注定它会在此时陨落,便自有天意,或许上天希望你做些别的。”

霍令仪不禁擡头,仰望面前的人:“做什么?”

越少珩垂眸与她对视,瞳眸幽邃,映出水面粼粼浮光。

视野中,只有她的身影。

他勾起唇角,问道:“陪我下棋吗?”

霍令仪忍俊不禁,抿唇笑道:“是上天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越少珩见她笑了,心中宽慰,浅笑着承认:“我的意思。”

霍令仪忽觉心头熨烫,软成一滩春水,微微垂眸,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撒娇:“既然你诚心邀约,我应邀便是,只不过你清楚我的棋艺,可不许欺负我。”

越少珩大方地表示:“好,让你三子。”

霍令仪笑吟吟地摇头:“不够。”

他抿唇退了一步:“五子。”

霍令仪骄矜地比划道:“十子。”

越少珩嗤笑一声:“只让你一个人下得了。”

霍令仪露出无辜的表情来:“你说的。”

“……”

越少珩无奈地笑道:“给你二十子你也赢不了我。”

“那我就非得赢给你看。”

他们为让几枚棋子争论不休,但越少珩知道,不管他让几子,要是有心,总能赢,要是有心,也能输。

心甘情愿认输罢了。

两人站在甲板前打捞水里的燕子纸鸢,霍令仪不知不觉一脚踩在不被人留意的那摊水渍上。

有越少珩替她拉扯风筝线,霍令仪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垂眸落在他空荡荡的腰间,这才记起遗留在自己挎包里的最后一个香囊。

是送给他的。

如今时机也刚好,霍令仪趁他忙着打捞,悄悄取出挎包里的香囊,给他别到腰间。

越少珩察觉到腰间异样,她勾住了他的腰带。

他的呼吸微顿,忍不住屏气凝神,停下手头动作等她。

稍一低头,想要察看,刚巧遇上她擡起头来。

薄唇擦过她的额头,二人皆是一愣。

温热的柔软,藏着少女薄香的肌肤,像被一簇鲜花拂过脸颊。

带着朝露的潮湿,诱人的芳香,勾起人心中情潮。

奔涌到岸边,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只敢泛起微弱的浪花,卷走一点儿沙石,小心珍藏。

霍令仪脸颊泛起了晕红,慌张得低头躲开他的视线。

青涩得如同枝头的一颗杏果,在春夜雨露浇灌下,渐渐褪去外表的生硬,由内向外变得软糯。

虽外面瞧不出来,可捏一下便知道,没有最初那样硬了。

越少珩喉结滚动,垂眸看向腰间挂着的香囊,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不少:“我还以为我没有香囊。”

霍令仪耳尖滚烫,她能感受到他无声地逼近,呼吸咫尺间都带着浓郁的沉香与麝香混合气味,令她无处可逃。

莫名感到紧张,霍令仪声音都有几分发虚:“都有,我给每个人都做了。”

他低头,问道:“都一样?”

霍令仪紧盯着上面的仙鹤纹样,摇头道:“花样不一样,也是独一无二的。这回给你系好,你要是弄丢了……就没有了。”

远处画舫的乐声和笑闹声渐行渐远,浪花拍打在船壁上,卷起堆叠白浪。

天地悠悠,一片宁静悠远。

“弄丢我自己,都不敢弄丢它。”

霍令仪只听到一声很缥缈的声音,顺着清风送入她耳畔,如梦似幻,好似听清了,又好似没有听清。

她忽然生出羞赧,转身便想要离开躲避,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我去看看他们。”

才转身,脚下绣鞋却忽然不听使唤,像是踩在极滑的冰面上,顿时让人失去平衡。

身体不受控地朝后头倒去,双手慌张挥舞着,想要临死前拼死一搏。

慌乱中,竟是勾住了越少珩腰带上刚被她挂好的香囊。

手腕被人抓住,但太过软滑,像是抓住一条油滑的泥鳅,瞬间脱手离去。

风声萧萧,鬓发飞舞,在彻底被水淹没前,她看到有一道身影跟着她一并掉入无边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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