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机会1（1/1）

-----苏夏篇

开学典礼的晨光斜穿过礼堂的玻璃窗，柔和而刺眼。苏夏的钢笔尖在纪检记录本上洇开一团墨迹，像是她此刻心底的慌乱。那个迟到的男生逆光站在门口，凌乱的黑发沾着晨露。他的存在像一颗突如其来的流星，砸进她平静的世界，激起层层涟漪。

“班级姓名？”她举起记名册，试图用冰冷的语气掩饰心底的悸动，手却不自觉地收紧。

“白惜。高一8班。”白惜低沉的声音响起，苏夏的目光不自觉停留，注意到他右眼尾的泪痣，打破了他完美的脸庞，平添了一丝让人心颤的脆弱，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第三次迟到了。”她指着记录本上并排的两个“白惜”，声音不自觉高了半度，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紧张，“按校规要扣德育分。”

他突然倾身凑近，睫毛在眼下投出栅栏状的阴影，近得让她几乎忘了呼吸，这个距离从他身上飘来干净的皂香味，撩拨得她心弦乱颤。“苏、夏。”他念她的胸牌，声音低沉，气流拂过她的耳尖，像一缕轻风，“真适合纪检部长。”

礼堂爆发的掌声掩盖了苏夏骤然加速的心跳，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直到典礼结束，她才发现自已漏记了三个真正迟到的人——而记名册上“白惜”两个字被描了太多遍，晕染成一团模糊的乌云，像她此刻的心，乱得没有章法。

篮球场边的梧桐叶开始泛黄，苏夏却早已能在脑海中闭眼勾勒白惜的轮廓。他的每一次跃起投篮，腰线绷直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撩衣擦汗时一闪而过的腹肌，线条流畅得像雕刻；他站在罚球线前，习惯性用鞋底磨蹭地板的小动作，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慵懒——这些碎片像珍贵的画卷，被她小心翼翼藏在纪检部巡查记录本的夹层里，像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部长又在盯梢？”闺蜜用笔帽戳她的后背，语气带着揶揄。苏夏猛地合上记录本，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却挡不住玻璃窗映出的刺眼场景：林小梦正将柠檬汽水塞到白惜唇边，白惜宠溺的眼神看得她眼睛发酸。

她记得上周递给白惜的违纪通知单，他只是用两根手指夹住，动作冷漠得像在拒绝任何触碰。而现在，他正就着林小梦的手喝汽水，喉结滚动时牵动脖颈线条，像天鹅垂首的弧度，这个画面刺得苏夏握笔的手微微颤抖。

“高一八班，课间喧哗。”苏夏猛地站起来，声音冷硬得惊飞了窗外的麻雀。她试图用纪律掩饰心底的波澜，但当她走到那扇窗前，钢笔却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最终，那张空白的违纪单被她折成纸飞机，从三楼窗口掷出，摇摇晃晃地落在白惜刚扣过篮的篮球架上，像她藏在心底的那份心动，飞出去却无处可依。

——

便利店冷柜的惨白灯光刺眼得像在剥开伤口，苏夏站在雨帘后，目光穿过模糊的玻璃，定格在快餐店前的白惜身上。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发白，而玻璃窗内，林小梦被一个高大的男生抵在饮料机上，唇齿纠缠，亲密得刺目。

白惜的校服外套被雨水浸成黑色，湿发贴在额前，遮住他平日里的光彩。那颗泪痣在闪电的照耀下像一道未愈的伤，脆弱而刺眼。苏夏的目光无法移开，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怜悯、嫉妒，还有一丝她不愿承认的渴望。

“要、要一起遮雨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苏夏转头，看见隔壁班的黎雨举着校服，湿漉漉的眼睛亮得像星光。这个总是偷偷往白惜课桌塞手作饼干的女孩，此刻的纯真让苏夏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像在嘲笑她自已的隐忍。她咬紧下唇，转身走开，脚步却沉重得像踩在泥泞里。

一周后，校园贴吧炸开了锅。一张照片在网络上疯传：昏暗的KTV包厢里，黎雨靠在白惜肩上。照片只拍到半边身子，但白惜手腕上那条红色手绳像一枚烙印，刺眼得无人不识。苏夏盯着屏幕，手指攥紧手机，指甲掐进掌心。原本那是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