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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间的二十四小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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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图方便会设置指纹解锁,云栀却一直在用密码,所以,她不醒来,孔辉就没办法解开她的手机锁屏。

云栀知道孔辉是想用她的手机联系丁萌萌,幸好丁萌萌到现在都没跟她联系过,他别想在她手机里找到任何线索。

孔辉把手机拿到了她能通过指头按到的地方,她没有一丝犹豫,乖乖解开了锁屏。

孔辉很认真得在她手机里翻找他想要的信息,这过程于她是煎熬的,她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情,通过他的眼神变化,她知道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她得小心再小心,不能惹怒他。

过了一会儿,孔辉用她的手机给人打电话,电话一直没有接通,他擡起头,目光瞬间变得阴鸷,“她走的那天,是你帮她买的车票?”

云栀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她删除了订票软件里的订单记录,却忘记了,订票成功后系统会给订票人发送一条短信。现在的人习惯用微信,除了接收手机验证码,她几乎不会主动看短信,那条未读短信,却让孔辉先打开了。

孔辉前一刻看起来还很平静,下一刻,他的脸色一下子转为阴沉,拿着他刚刚分猪皮用的刀在五斗柜上一通乱砍,留下了好多条刀痕。

云栀吓得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手脚齐动,不顾疼痛,使劲挣脱绳子。

孔辉对准桌面用力一刺,锋利无比的刀身没入三分之一,他想要拔出来,刀却紧紧嵌在了木头里,试了两次都没能拔出。

孔辉小口喘气,松开刀柄,歇息了一会儿,他慢慢转头,视线再次定格在云栀身上。

“你知道她在哪儿是不是?”

亲历了孔辉的疯狂,云栀再也镇定不下来,安迪都帮不了她,安迪也会拿这种疯子束手无策。

她说不出来话,眼中噙着泪水,猛摇头。

“看来不给你点儿惩罚你就是不老实。”

刀拔不出来,他只能找其他凶器。

在五斗柜抽屉里翻翻捡捡,他找到一盒蚊香,打火机还放在旁边。

“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东西,说什么是穷苦年代过来的,节俭习惯了,说得好听,说白了就是穷酸,老不死的。”

孔辉边骂边掰下一截,用打火机点燃。

云栀的手一直裸-露在冷空气里,当孔辉把蚊香支过去时,微弱的热度也被她的手感知到了。

“我小时候被这玩意儿烫过,滋味不好受,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云栀哭着摇头。

既想表达不要烫她,又想告诉他她是真的不知道。

“机会我给过你了,你不要也没办法。”孔辉拿着蚊香条,耸了耸肩。

眼泪不住流下,云栀眼睁睁看着蚊香一头的火星离自己的手越来越近,而她,无论挣扎得有多用力,手上的钳制都不会有半分松动。

呼救声转为小兽的呜咽,云栀别开目光,看从厚重窗帘的缝隙间泄进来的一抹阳光,慢慢闭上眼睛。

她小时候也被点燃的蚊香烫到过,碰到一下就弹开了。

有点儿像被蚂蚁咬到的感觉,又很不一样,单纯只是痛的话其实很好忍受,火星对皮肤的炙烤才最要命。这种痛苦,早在八年前她就已经领教过了。

云栀咬着牙,默默挨着,默默熬着,零上一两度的天气,她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直到蚊香在她的手背上被杵熄,孔辉才慢慢移开。

云栀倒吸了一口气,气体抵达嘴唇就被胶带挡回来了,她再次睁开眼睛。

孔辉拿起打火机,外面两块钱一个的劣质打火机,摁下按钮,也能听到一声响,极为沉闷粗粝。

点了约有十来秒,蚊香还没燃透,孔辉失去耐性,扔到一边。

走到云栀身前,蹲下去,微微仰头,把打火机上的白色小白钉拨到最右,一下一下得摁着,焰火比刚刚跃得更高。

“想清楚了吗?这回我换道具了。”他的眼睛里分明盛着笑意,语气温柔得仿佛在哄孩子玩儿玩具。

云栀心中的恐惧慢慢褪去。

她竟然还觉得有些好笑,三十岁的男人,捡的都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玩儿剩下的。

“你不怕吗?”孔辉没有从她脸上看到惊惶的神色,有点儿惊讶。

云栀安静下来,不再求饶,只定定看着他。

孔辉把打火机移过去,火舌舔上她的肌肤,云栀隐忍得咬紧牙,一声没吭。

痛!还是很痛!额头的汗越渗越多,浑身颤栗起来。

正当她受不了要再次求饶时,孔辉却停了下来,“你真不怕?”

“来,我们好好聊聊,我把胶带撕开,你就想叫也可以,这地方隐蔽得很,不怕有人听到。”

“要是丁萌萌,早吓得向我求饶了,你为什么不怕?”他眼中的阴鸷消失得丁点儿不剩,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好奇。

云栀庆幸她刚才忍住了,也庆幸在她快要放弃的那一刻,他放过了她。

一直以来,她的运气不算太好,但也没有那么差劲。

她冲着手臂扬了扬下巴,“每一只手臂上,都至少有二十多个疤,虽然结的痂早就掉了,但还是能看出印子来。”

她早就已经经历过这种折磨了,已经知道火星烫在肉上是什么感觉,要没有及时冲冷水,一会儿还会起泡,明明已经经历过,也了解得这么清楚了,可火舌舔上皮肤时,那种痛,还是能够摧毁她自以为顽强的忍耐力。

孔辉拨开她左边的衣袖,果然,白皙的手臂上不均匀地分布着一堆红印子,大多呈圆形,细看能发现褶皱的纹理。

云栀倔强得望着他,“这样的罪我不是第一次受,一回生二回熟,我不需要害怕。”

怎么可能不怕?她不过是在强撑。

她看到孔辉的眼神变了变,含了一丝敬佩和同情。

她知道自己找对了应对孔辉的路子,她不能露出一丝软弱的神态。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真的不知道,她没有跟我联系过。车票是我给她买的,她求我帮她,她是我的朋友,我没办法不帮。”

她适当示弱,丁萌萌忤逆过他,下场就是被堵上嘴绑在家里。她不敢硬碰硬,也不敢让他知道,是她撺掇丁萌萌逃跑的,如果他知道,她可能再不会有刚刚的好运气。

孔辉把打火机扔进垃圾桶,蹲在她脚畔仰着脸望着她。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不知道,真正豁的出去的人,才会有你现在的眼神。只有真的不知道,你才能真的豁出去。”

他冲云栀挥了挥手机,“她迟早会跟你联系,在她联系你之前,你只能待在这儿。”

云栀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已经绷至极限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她屏紧呼吸,用力鼓眼睛,不让自己的眼神流露出一丁点儿畏惧。

孔辉抿起嘴唇,微微笑了起来。

“人性的弱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克服了?被烫过就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怕了?太天真了,你可能没有了解过折磨人的方式有多少?HELLOKETTY藏尸案听过吗?跟那个女的比,你这真不算什么。”

本来已经慢慢消散的恐惧再次涌回脑海,这一次比刚刚更猛烈。

她没听过这个案子,但“藏尸”两个字深深印在了她脑海里。

她意识到,孔辉和当年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不论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有多出格,她们都不敢杀人,而孔辉,他不一样,他表现得那么斯文,骨子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她还能活着出去吗?

谁能来救救她?

就算身在那段噩梦般的日子里,她也没想过死了一了百了,她想好好活着,最痛苦的日子她都熬过去了,眼看着生活一天天好起来,她不甘心死在最有希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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