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的味道（2/2）

从大层面来看，乌野、音驹和米花高都是今年春高异军突起的队伍，他们对外来说总是被捆绑在一起。不管是杂志还是观众评价里，他们总会说，今年的几匹黑马会闯到哪个位置呢。

他们都希望对方能赢，这代表这他们黑马团队的胜利，只要有一支队伍存在在赛场上，都是在告诉其他队伍。

看啊，曾经你们看不起的家伙，现在也爬到和你们同样的高度了，别害怕别胆怯，等着被收割吧。

在对外立场上，他们是一致的，所谓的强豪都该被他们踩在脚下。

而从私人的角度来说，他们三所学校是友校，队员之间都是朋友，比赛当然要支持朋友啦。

并且，他们也相信乌野的实力，不会输。

只是……

音驹和米花高几人原本还轻松靠在椅背上看比赛的人，一个一个前倾身子，手掌抓住膝盖用力，裤子都被捏出理不清的褶皱。

他们脸上的皮肤也是，眉头紧皱下，肉都堆积在一起，脸上的皱纹都抚不平。

“乌野要输了。”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唱衰的声音，孤爪研磨猛地回头，瞪向背后说话的观众。

那人突然被凶缩了缩身子，又觉自己没说错什么，硬着头皮磕磕绊绊道：“本，本来就是。”他越说越顺，“乌野本来就是要输了。十号肯定出问题要下场的，没了十号他们凭什么打赢鸥台。”

“……”孤爪研磨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本来就不擅长和人争辩，而且现在这个情况……

孤爪研磨不理会背后的人，重新看回赛场，乌野高中10号日向翔阳被强行摁在座椅上下场，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出了什么问题，但只用眼睛看就知道，他不会再返回赛场了。

无法争辩什么，观众说的是对的，没人能代替日向翔阳在乌野中的位置，他下场预告着乌野主战力缺失。

这场比赛的结局已经注定。

他抿了抿唇，侧过头和黑尾铁朗对视。

“去吧。”黑尾铁朗知道他在想什么。

孤爪研磨点点头，拿着手里的平板匆匆离开观众席。

像是被暴雨洗刷过后的平静，观众席里音驹和米花高所在的区域陷入一片死寂，他们揪着裤子用力，释放无力的情绪。

乌野输了。

“你们要小心。”黑尾铁朗带着音驹的人率先站起身，最后看一眼赛场一面沸腾一面寒冷的场景，这个滋味他们体会过不好受。

“谢谢，会注意的，目前状态都不错。”降谷零环顾一圈，虽然队友们表情都不算好，但身体没问题。

刚刚孤爪研磨回来的时候说了，日向翔阳感冒发烧了不得不下场，很可惜但也没办法。

但是，两个队长都知道，这个小心并不仅仅是在说身体健康问题。

天有不测风云，赛场瞬息万变。

米花高现在已经是在悬崖峭壁边缘行走片的马队了，前两天的比赛，几乎已经将队伍和选手的信息都暴露给了其他人，之后的比赛他们只能刀锋上行走，铤而走险，任何常规的动作都会让他们跌落。

乌野失去日向翔阳之后尚且还能垂死挣扎，米花高如果失去任何一个队友，都是致命一击。

下午的比赛，米花高必须得谨慎地疯狂。

和音驹话别之后，米花高还在观众席坐了一会，看完另外几场比赛才离开。

离开之际，雨霖铃走在最后，她迟疑地往又看了一眼，想要将输掉比赛队伍的表情都记在心里。

不管是谁，包括乌野的同学，他们输了会流泪痛哭，她还能理解，因为拼尽全力得来的春高赛资格被他们输掉了，不甘遗憾等等都是眼泪的催发剂。

雨霖铃不能理解的是，他们眼底的满足从何而来？在满足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

有时候，雨霖铃会想，世界意识是不是给所有人都装上了监控，不然为什么人总是会收获缺失的知识，或者是经历刚刚还在念叨的事呢。

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雨霖铃没有料到，上午她还不懂的情绪，想要找时间钻研一下，下午她立马获得了机会，得到了解答。

站在球场边，注视着混乱不堪的球场，嘈杂地背景声全部被摒弃，她只能听见队友的声音。

惊喜的、气急败坏的、哽咽的、神采奕奕的，象征着喜怒哀乐的情绪填满了她的内心，原来这就是满足的感觉吗？

雨霖铃机械地擡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潮湿，有些眼泪顺着鼻翼流进嘴角。

原来，满足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