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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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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沈纾星忙完,接了一炉飞瀑水,进院子煮起了茶。

大片浅灰色的天空之中尚有几朵橘金色的云彩燃烧着,云隙间落下几缕色彩浓郁的光芒洒满院子。

谢从搬出一张躺椅,眯眼躺在绰绰树影之下。

沈纾星随口问:“听说师尊十几年前也在研究如何剥离虚狱,为什么却中途放弃了?”

谢从惊讶于沈纾星会提到这个话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从哪里听来的?”

“之前华景山出了事,便有许多人讨论起了曾经将整个华景山毁去的虚狱,我当然也好奇。”

沈纾星看向谢从,眼前隔着丝丝缕缕袅娜的薄烟,“师尊,当年那个虚狱的拥有者潜入云城,又被诛杀在华景山,若是虚狱当真不能剥离,为什么后来的几百年间又出现了虚狱力量觉醒?难不成是因为司鸿一族活下来的人实在太多,又或者虚狱觉醒的几率已经增加?”

谢从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身影一顿。

沈纾星把洗好的茶具放上石桌,冷不丁追问道:“后来师尊退出研究虚狱的试验,难道是因为害怕了?”

谢从原本就被落在他身后的这道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心里咯噔,听到最后几个字,胡子一抖,从躺椅上坐起身来,辩驳道:“胡说,我何时怕过虚狱的力量?”

沈纾星歪了一下头:“那是为何?”

谢从心里叹了声气,自认为也没什么不可说的,露出自暴自弃般的表情:“因为剥离虚狱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再研究千年万年也是不现实,何必再费力气。”

再做牺牲。

沈纾星心里因为不现实三字而疑云丛生,面上不露,追问道:“究竟是什么困难?即便是血脉力量,天赋绝技,化入己身的崇天术,甚至是生于血肉融于经脉的灵脉都能被相应的术法从一个人的体内剥离,虚狱同为血脉力量,又为什么不可能?”

他不信什么不现实。

昭英和岁泽都对影族恨之入骨,他们的亲生女儿也不可能是影族人。

岁雪拥有虚狱的原因只有一种,就是有人剥离了虚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谢从摇了摇头,他当年也想得如此简单。

沈纾星刚才说的这些东西,离体之后或是消散于天地间,或是变成无主的力量,但虚狱不一样。

“虚狱的容器是人。”谢从看向沈纾星,目光描摹着青年俊美沉静的面容,恍惚看见了故友。

一丝懊悔与叹息在他眼里稍纵即逝。

他顿了顿,向这个突然铁了心要刨根问底的徒弟耐心解释:“纾星,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将虚狱从拥有者的体内取出来,兰筝那群人曾经做到了,但也失败了,因为取出来之后,天地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禁锢它,保存它,除了人。”

沈纾星听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了,目光沉下。

接下来谢从每说一个字,都将他的心往冰窖中狠狠拉下一丈。

“云城灵偃的无上者耗费几代心血,曾经在机关图中制造出了半个明月州一般广阔的世界,用来作为关于虚狱的试验之地。”

谢从一边说着,右手在放于身侧的剑轻轻拂过,灵力萦绕之下,光洁寒亮的剑刃上出现了一幕幕流动的影像,无声重演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离如今最近的三百年间,世人都以为这片大陆上没有再出现过虚狱力量的觉醒,实际上就在八十多年前,一个影族女子闯入云城,想将在学院之中散播白露生,被抓住后,道生测出她身上有虚狱觉醒。”

沈纾星盯着剑刃上黑色的重重人影,他们将她囚禁起来,以沉梦咒禁锢,作为现成的试验品,那些以六大流派术法模拟虚狱而产生的力量在她到来后都失去了价值。

谢从手指点了点沉睡于一具偃甲缚春棺之中的躯体,围绕在她四周的人群针锋相对,严重的分歧让这些高位修行者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

有人异想天开,妄想掌控虚狱力量,令其臣服于己,以达到无人能及的真正巅峰。

有人想剥离虚狱,永久封存于容器之中。经过几代修行者的研究改良,终于得以完整存在于模拟力量的侵蚀之下的容器是否有用,只差放入虚狱这一步来验证。

有人试图将这具躯体变得永不腐朽,剥离虚狱本就存在争议,那么不如就让它永久存在于人的禁锢之中。

沈纾星凝视着那些争论不休的黑影,陷入了沉默。半晌,擡眼看回谢从:“他们都错了吗?”

“都错了。”谢从缓缓说道,“沉梦咒不能让一个人不死,缚春棺也做不到让一具尸体永远不腐不朽,最后大家不可避免地回到最初的问题,剥离虚狱,找到新的承载之物,否则在这具尸体彻底腐烂之后,已觉醒的虚狱力量有可能释放出来,为云城甚至这片大陆带来灾难。”

谢从擡手之间,墨色流动的画面被一片汹涌狂啸的潮水吞没,点点黑影在惊涛骇浪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毫无存在过的痕迹。

谢从的声音带着一种隐世者重提旧事时特有的平静的悲伤:“十年前,也就是到了我们这一代无上者,虚狱被兰筝几人以剥离血脉力量的方法强行取出,立刻就将那个被寄予厚望的容器摧毁。觉醒程度不足一成的虚狱力量,具象化的形态是来自无尽虚空的潮水。整片机关图瞬间被虚空潮水淹没,六大流派的最强防护比泡沫还不堪一击,在机关图中的修行者全都溶解于水中,除了兰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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