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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二合一) 他是不是以为她想提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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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二合一)他是不是以为她想提分……

连日大雨,阴冷潮湿。

《健康医学说》这一季的节目已接近尾声,最后一期台里想改成部分环节半直播的形式,准备工作繁杂。

晚上五点多刚开完会,方宜就看到手机上的一个陌生未接来电。

她回拨过去,听筒里是意料之外的冷淡女声。

“明天妈出院,她吵着要在北川租房子住。”何初月言简意赅,“我不同意,但中介已经拿着合同追到医院了。”

方宜脑袋“嗡”的一声,池秀梅多次暗示过想留在北川休养,没想到准备先斩后奏。

沉默的间隙,对面隐隐传来池秀梅情绪高涨的对话声。

“哎呀,我大女儿孝顺着呢,北川可是大城市,她也愿意我留在身边照顾……”

何初月毫不留情:“你别自作多情了,如果你要在北川住,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她低声一句“你还是过来一趟吧。”,就挂了电话。

电视台陈旧的大楼被雨声包裹,方宜深呼吸了两次,回会议室将桌上的资料收进文件夹。其他导演已经走了,许循远见她表情凝重,问道:“怎么了?”

“我妈在医院有点事,我得去一趟。”

电视台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她晚上还要去和弘文传媒的人谈项目,中间最多能挤出一个小时往返。

“你今天开车了吗?”许循远从兜里掏出钥匙,晃了晃,“我送你?”

外面下着大雨,方宜确实需要,也没和他客气:“谢了。”

一路开到二院住院部,许循远停好车,坐在大厅里等。方宜坐电梯上楼,随着屏幕上的数字越来越大,她心里竟是出奇的冷静。

正是饭点,病人和家属来往频繁,楼里喧闹不堪,瓷砖地上满是雨水的泥泞。

方宜挤过人流,往病房走去。

远远地,她望见光线阴沉的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郑淮明高大挺拔,喧嚣昏暗中的一抹白,安静清冷,是那样格格不入。

方宜恍惚,快一周没有打过照面。虽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却有了陌生感。

那夜的冲动和难堪,后来她不是没有半分懊悔。但郑淮明似乎刻意回避,她也只好几次三番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越走越近。

方宜有些别扭地垂眸,不与他对视。

郑淮明同样没有说话,后退半步,为她让出一条走进病房的路。

窗外大雨倾盆,不到六点就已完全漆黑。单人病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何初月沉默着坐在角落里,池秀梅半躺在床上,正和房产中介聊得热火朝天:

“最好是离这里医院近一点呀,我女儿和女婿就住这边,也方便。”

那中介约莫四五十岁,谄媚道:“是啊,您女婿看着真是年轻有为,还这么孝顺,您可真是好福气!”

池秀梅笑得合不拢嘴,蜡黄的脸上满是皱纹。她见方宜走进来,连忙招呼:“小宜,你来了?这就是我大女儿……”

病床上搁着薄薄一沓合同,方宜没有回应,径直走过去拿起来。

是一份房屋租赁合同,租期填了三年,地址上的小区位于二院附近,一室一厅。她略过千篇一律的条款,只见最下方已经签下了“池秀梅”的大名。

池秀梅讪笑道:“小宜啊,这个房子很不错的,离你近。以前隔得太远,以后妈妈还能帮你烧烧饭、照顾照顾你……”

住院这些日子,方宜工作再忙,几乎每天也都会来医院照看。加之那位医生隔三差五的关照,她赌女儿还会像小时候一样不忍拒绝。

中介热情帮腔道:“是啊,都说母女之间,一碗汤的距离是最好的。”

偌大的病房外,雷声轰鸣。四周铺天盖地都是惨白,方宜捏着合同的指尖微微泛白,感到身后一只大手安抚地轻轻牵住她的手腕。

“方宜。”

郑淮明眉头微皱,他下了手术过来,已经错过了阻止签合同的机会。他上前半步,准备开口充当这个“坏人”。

谁知,方宜擡手坚决地挣脱了他的桎梏。

她没有看池秀梅,而是转向那名中介,率先冷声道:“违约金是一个月房租,我直接赔给你。”

话音一落,池秀梅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方宜捡起桌上的名片,撇了一眼,放进口袋,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先这样吧,我再和你联系。”

中介愣了愣,一时竟被这个年轻女孩身上的气势所镇住。

“池大姐,那我先走了,你们聊。”

他连忙撕下半份合同装好,赔笑离开。

病房门合上,归于一片寂静。

池秀梅难堪地白了脸:“小宜,你这是……”

整个病房的目光都聚集在方宜身上,尤其是身后那道,如此灼热、担忧。

如果说她之前仍有犹豫,那么池秀梅今日这番举动,终于让她完全下定了决心。

方宜从手拎包内侧的夹层里,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搁在了床头柜上,轻轻推过去:“珠城气候环境都比北川好,初月的工作时间也比较自由,能时刻照顾到您……”

“十院的肝病科是全国最好的,和北川不相上下,转回去以后,会联系最好的专家给你手术。”她缓声道,“今后所有的医疗费用、护工费,都由我承担。”

说得合情合理,委婉却不容置疑。

方宜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和郑淮明越来越像了。

池秀梅看着那张银行卡,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你这是要赶妈妈走?”

何初月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黑脸道:“差不多得了!”

池秀梅没有搭理她,盯住方宜默然的神色,眼中瞬间猩红带泪:

“我从小把你养这么大,现在你能耐了,要拿钱打发我?你爹死的时候你才两岁,是谁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的?”

她越说越激动,拳头将铁床杆砸得框框作响:“不是为了救你个没良心的,我这只耳朵会被电线杆砸聋吗?现在连上街扫垃圾,都没有人愿意要一个残疾人!”

“我可听说了,你在海城到处找人托关系,帮那个姓邓的女儿搞学校,她是你上学的老师是吧——你宁愿豁出去帮她,也不愿意伺候你亲妈!”

方宜站在病房的中央,紧攥的双手微微颤抖。

这一字一句撞在斑驳的天花板上,沉沉砸在她每一寸骨头上,压得喘不过气来……

无数遥远的回忆涌进脑海,那个台风天池秀梅将她护在怀里的冰冷,一家四口萦绕着刺鼻白酒气息的餐桌,何志华怒骂着狠抽在她身上的皮带,和厨房里盖过一切求饶哭喊的油烟机……

刺耳的指责嚎叫中,一声压抑的哽咽轻轻打断。

“耳朵……是我欠你的。”方宜擡眼,无悲无喜地注视着池秀梅,“你来北川找我,我会尽一个女儿该尽的责任,给你治病、养老……”

“我为什么帮邓老师?”她嘲讽地轻笑。

那时,何初月的钢琴课一节动辄上百,何志华却不肯给她一天八块钱吃饭。

“我坐在食堂喝菜汤的时候,是邓老师带我吃饭。冬天没有毛衣冻得握不住笔,是她把自己的衣服脱给我穿……如果不是她资助我,我能上得了高中吗?”方宜闭了闭眼,不让痛苦的泪水落下来,“为了上大学,为了不被你们卖给别人换彩礼,画押的那五万块钱……”

她说不下去了,哆哆嗦嗦地抹了一把脸:

“你带何初月走的时候,我才十九岁,你知道我在北川是怎么过的吗?”

“现在再来演母慈子孝,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那份薄薄的租房合同被池秀梅尖叫着撕得粉碎,黄白相间的细小碎片,如雪花般漫天散落。

在女人无力的咒骂声中,方宜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出病房,“砰”地关上了门。

走廊上人流拥挤,她不知道撞了多少人,一边道歉,一边胡乱抹去脸上的潮湿。

方宜颓然,内心是无比后悔——自己早不想再提起那些旧事了。

来路漫长,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自洽,却还是在这一刻失了态……

身后的脚步声始终伴随,气息那样熟悉,方宜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站在电梯口,她突然停下脚步,撞进郑淮明担忧急切的目光,垂眸道:

“你别跟着我了。”

“你现在去哪儿?”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外面下雨,我送你回家吧。”

方宜不再回答,走进电梯,直接按了数字“1”。

此时再多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的,拥挤狭小的轿厢里,郑淮明望着女孩单薄的身影,心疼得手足无措,指尖几次擡起又紧攥,却是没有勇气抚上她的肩膀。

他想把她搂紧怀里,想吻去她的泪水……

可方宜始终低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牵连,就像飘摇风中的一捧尘土,吹散得快要抓不住了。

短短几层,电梯门“叮”一声缓缓打开,路人涌出。

郑淮明大步上前,想要拉住方宜,却见她径直走向大厅一角。视线顺着望去,那铁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他心口猛地一颤,瞬间疼得快要失去知觉。

方宜知道郑淮明看见许循远了。两个人毕竟还是名义上的恋人,她简短解释道:“我没开车,来得急,许医生帮忙送我。”

许循远站了起来,手插口袋,自然随性地朝这边打了个招呼。

越是走近,他越是感觉到气氛怪异,玩味地笑了笑:

“雨挺大的,顺路送了一下你女朋友,不介意吧?”

郑淮明白着一张脸,勉强不置可否地礼貌颔首,平日里最擅长的客套话全都哽在胸口,磨得窒息。

他偏过头,哑声对方宜说:“别麻烦许医生了,我送你。”

“你不是还在上班?”

郑淮明见她没有直接拒绝,温声说:“已经下班了,只是刚刚加了一台手术。”

方宜不耐烦道:“真的不用。”

明明之前因为被拿来和许循远比较,两个人已经闹得那么不愉快,他却还端着这副无事发生的架子,一口一个“麻烦许医生”。

方宜不想再和郑淮明纠缠,抱歉地对许循远笑了笑:“走吧。”

忽然,郑淮明一把拉住了她的小臂,力道很大,几乎容不得挣扎。大庭广众之下,又是他工作的场合,方宜诧异地回头。

只见他眉间拧着痛楚,眼里是无处遁藏的恳求,似乎说话就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

“我送你……别坐他的车,我才是你……”

我才是你男朋友。

可话未说完,郑淮明已经后悔了。她已经想过分开,他是急疯了才会再用身份施压……

他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方宜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这句直白的挽留,是她曾经很想从郑淮明口中听到的,如今却没有想得那样释怀。

手腕上的力道不减,勒得生疼——

池秀梅的事已经让方宜身心俱疲到了极点,郑淮明的手她不是甩不开,而是她实在不想继续让场面变得更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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