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国公补补 “男女授受不亲。”……(1/2)
给国公补补“男女授受不亲。”……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容暄倚趴在栏杆上,远眺外城横过的一条游龙,粼粼波光映着夕阳,格外醉人。
“信州风光别于帝都,也教我一个生长在北边儿的粗人好生开眼。”
薛举休整了半日,心里还是惦记正经事,赶在日落之前来寻主君。
“吩咐了他们好生看着你休息,都还能把人放出来,到底是薛将军威风重。”容暄笑着回身,“薛举,当自己铁打的啊?”
他闻言略显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只道是耽搁不得。
容暄坐到乌木边花梨心条案旁,沏了一壶清茶:“母亲要起兵的事,你快马加鞭揽了信使的差事传回来,我已知晓了。除此之外,还有何等大事急成这样?”
“夫人即将起事,清君侧的名声未必还立得住,秦府尚在帝都,国公不担心?”他双手接了青玉小盏,问。
“母亲做事必得处处安排妥帖了才会昭告天下,担忧是真,信任亦是真。”容暄掀起盖子,撇了撇茶面上的浮沫,“至于秦府,若我没猜错,现下外祖父应当上折子要与‘不孝女’断绝关联了罢。”
薛举在帝都时,没少得秦大儒帮衬,略显讶异:“这会否有些过?人家都说秦大儒夫妇爱重独女,全权当儿子养的。”
他话出口,便觉不妥。
容暄瞥他一眼,倒也没揪着不放,只道:“秦府生友故旧甚多,在帝都盘根错节,不好脱身。借此也算是蹭了曾金身,宇文辰不仅不敢动他,还得捧着点儿好大做文章。”
“文坛领袖都大义灭亲了,他便是不信也得忍着啊!”
茶有些烫,她低头轻吹。
“可这对我们的声名不利罢!”薛举拧眉,好险被烫到了唇舌。
“怕什么!说到底,大义名分不过是个添头,手里的刀剑才是实实在在的。薛郎在帝都呆久了,还真学了些文人习气来。”
容暄扬眉一笑:“也不是坏事。”
“你啊,以为我是什么菩萨不成?”她轻啜一口,声音模糊了些,“事成之后,一律推给阴狠无情的恶毒皇帝就是了。瞧瞧,竟然还囚禁我这个可怜人的至亲,逼迫他老人家以文害名,天下有识之士但闻,如何不怒?”
“只不过,还得事成才行。成王败寇,胜者才有下定论的机会啊。”
茶香逸散间,薛举忽而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她已然是一位成熟的主君了。
再不是当年怕刀尖划伤他脸而急急撤手的少女了。
他不免溢出点笑意:“以国公之姿,也是迟早的事。诶,差点忘了——”
“我带了四五个兄弟一起从帝都过来,他们尽是孤身寡人,品行也信得过。我知会容三了一声,也不能不告给您知晓。”
“能定了心跟你过来的,想必在京郊大营过得不容易,饷银按咱这儿的规矩预先支给他们些,想要采买什么也方便。”容暄嘱咐了句。
薛举点头,便又谈起另一件:“我瞧着,长宣公主的动向实在不一般,您得多加注意。”
容暄擡眼:“前两天我与银朱相商,把公主的谋算我也揣摩出了个大概。”
“御史大夫史回舟与我父亲是有些交情,但当年他扯进夺嫡之乱,要不是公主使人暗中襄助,焉得有命?”她搁下茶盏,“故而他在朝中鼎力声援我,背后应当有公主的意思。”
“加之你们刺探的情报——公主与楚王的幼子幼女关系极佳,还收了个周小郎君放在身边作帝都纨绔的引子,很难不让人深思。”
“朝臣,宗亲,豪商,这三角俱全,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薛举虽早有猜测,仍忍不住瞪大了眼:“那岂不是与您……”
“不。”
修长的手指沾了点茶水,在上落下一个“摄”字。
“我猜想,公主打算扶楚王幼子上位,自己来作垂帘听政的影子。”
“那她为何要助您?难道不是引狼入室?”薛举勉强压下那点惊骇,一时言词都有些胡乱。
容暄淡淡笑着,摇头。
“楚王不慕名利,幼子又少有才名,长宣公主是先帝唯一嫡女,曾多次为国进谏,颇得老臣与先帝嫔妃的看重。可她们还差一点,宇文辰的名声还不够烂,若他不是昏聩至极的君主,世人如何会认可公主主政?”
她掰开揉碎了细细解释。
“而容翎,大义名分俱在,却被昏君奸佞逼得几无活路,简直是划破皇帝假面的一把锋利匕首,太适合成为她夺权路上的一步好棋了。”
“不过,待我确为女的消息与母亲起兵的奏报皆至,她定会立刻抛弃先前的谋划,转而帮她的蠢弟弟抗击外敌。”
“毕竟,她是依托宇文氏才能生长的一颗明珠。”
“那,”薛举倏而一急,又很快反应过来,“国公这般胸有成竹,自然不会束手以待。”
容暄抽了张帕子缓缓擦拭手指,语气轻柔得很:“公主是谋大事者,怎能藏在他人身后不露面呢?这可不好。我便好心帮她一把呢。”
薛举试探一问:“是要如梦姑娘去做么,会否给她惹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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