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幼虎(修) 少爷,前方有个生死不……(1/2)
第3章初遇幼虎(修)少爷,前方有个生死不……
噗嗤——
满口的鲜血消融在沙地里,李沙棠踉跄着脚步,惶惶看着面前炼狱般的一切。
光影幢幢,人面如魔。她们反复笑着,拖着残肢碎屑,在满目腥气中向她爬来、爬来——
无数双手从沙地里冲出,直直地,将她拉进沙地里!
“阿娘在等你——”
李沙棠豁然起身,她大口喘息着,不住地颤声道:“水......我要水......”
“小姐!”纪嬷嬷听到声响,连忙端来温水,稳稳喂李沙棠喝着。
李沙棠咕噜咕噜下肚,连着喝完一壶水,这才停歇下来,惶惶看向纪嬷嬷,“嬷嬷,我要去看阿娘。”
纪嬷嬷无奈一叹,知晓小姐没见着母亲最后一面,已成了夜里缠绵不去的心病。
她揉着李沙棠的脑袋,温声道:“好,嬷嬷陪着小姐去。”
*
此时正值夜半,灵堂未关窗,冷风幽幽抚过,将棺椁内人的面衣吹开一角,露出半边青白的唇色。
袅袅香烟模糊了李沙棠的表情,她忽而起身,替阿娘抚平面衣。
阿娘那般体面的人,死后必然也要体体面面的。
“小姐!”
李沙棠还没来得及走开,就被纪嬷嬷扯得踉跄几步。她皱眉盯着自己腕上的血痕,不动声色地扯回衣袖。
纪嬷嬷还没意识到自己碰疼小姐的伤口,她只是责备地看着李沙棠,焦急道:“小姐快去净手!您才从那狼窝逃回来,切莫再染上些......”
这话还没说出口,纪嬷嬷忽又止住。她看眼棺椁,眼底凄切浓郁,却不上前,只一味催着李沙棠。
李沙棠没有理会嬷嬷的叫唤,她凝视着棺椁里的人,那人脸覆面衣,身着铜缕玉衣,也算是“赢得生前身后名”了。
是她无能又骄狂,在阿娘病重的时候与她顶嘴,还趁乱逃出府邸,叫那些小人有了可乘之机。
若不是她......
李沙棠闭眼,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下颚掉落在地,化为一片乌有。
若她没被虏走,阿娘就不会气急攻心,生生晕厥过去,没几日就走了......
李沙棠垂头,“噗通”一下跪在棺材前,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
她现今平安归家,留给她的时间还长着。她一定会慢慢地,慢慢地将那些臭虫烂蛆找出来,挨个砍了!
*
翌日辰时,信国夫人刚下完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信国夫人不幸逝世,仅留一女,特封其女李沙棠为朝阳县主,接至永安好生培养!”
面白无须的内宦宣读完圣旨,亲自将李初雄扶起,冲着李初雄谄媚笑着:“李大人圣眷在握,又立了这般大功,今后这朝堂怕是无人能及啊!”
李初雄是个刚硬汉子,闻言也不笑,只严肃道:“赵公公莫要折煞我,为君分忧乃朝臣本职,其余之事都不是我等能想的。”
这赵太监马屁拍到马腿上,闻言也不恼。他抚着拂尘,眼睛扫过还跪着的小孩儿。
那小孩与李初雄足有七分像,她穿锦衣、戴玉饰,面色却是苍白,倒像是跪久了即将昏阙过去。
“朝阳殿下怎还跪着呢?”赵太监一急,蹲身就要将李沙棠扶起。
谁知李沙棠并不领他的情,她身子微微后扬,避开了赵太监的手。
赵太监还待再拉,无意间却瞧见李沙棠的眼神。
她的眼神很是炽热,内里写满了不甘和愤怒,像极了被惹怒的幼虎,似是下一秒就要咬上来。
“这......”赵太监连续两次马屁拍到马腿上,见着这情形也犹豫了。
“公公先去松竹院歇着吧。”李初雄也不客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赵公公心下不快,面上却是不显,只笑眯眯地跟着引路婢女走了。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待赵太监走后,李初雄冷眼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的怒意呼之欲出。
“我不想去永安。”李沙棠直挺挺地跪着,倔强地看着李初雄。
她走了不打紧,可那些烂人怎么办?她要亲手砍了那些烂人!
李初雄深吸一口气,他沉沉地看着跪着的女儿,这个跟他有七分相似的孩子。
她的眉毛跟他的一模一样,都是刚硬的剑眉,随便一挑就带出几分飒气。可她的眼睛更像她母亲,一双略微圆润的瑞凤眼,不笑时亦有几分灵气。
只可惜,这双眼如今装满怒火和倔意,破坏了那几分朝气,倒是更像他了。
“不行。”李初雄拒绝得很干脆。
李沙棠错愕地瞪大眼,她不死心地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着,一直到你答应为止!”
“那你就跪着吧。”李初雄说完就转身离去。
他走得很快,背后那道烈烈的目光像一道利剑,直直地插进他的胸腔,让他尝到满腔腥味。
*
陇右多沙漠、少降雨,沙化严重,连风都是干咧咧的,自带几分黄沙粒子。
李沙棠直挺挺地跪在艳阳下,身上的伤口复又开裂,将胡服染出几分暗色。
一旁的纪嬷嬷早就等急了眼,她围着李沙棠转圈圈,嘴里不停念叨着:“小姐诶,您就服个软吧!再这样下去,您这身子还要不要了……”
李沙棠充耳不闻,一心盯着路面的缝隙,尽心尽力地数着蚂蚁。
一只、两只、三只……
在数到四的时候,天空忽然劈过一道闪电,随即一声巨响,哗啦啦的热雨下一秒就淋了下来。
豆大的雨珠砸在李沙棠身上,将那些伤痕撕开又揉碎,染出更大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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