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泥潭中(1/2)
一片泥潭中
这院落安静到可怕。
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然她怎会消失不见?
捏着手中的信笺,阮知微眸光陡然变得幽暗森冷。
“三弟,你对我可真是尽了心。”他擡眸望着前来报信的阮景辉,推了推手中的推荐信。
“你想离开时,同我说声。”他站起身,逆着光的容颜尤为可怖阴沉。
“那你的想法?”阮景辉不是很明白杜云裳到底想做什么?
按理说,阮知微是她的亲子,她再如何算计,也不该真要了他的性命。
可把一个小丫头带走,她到底是想拿着人,去算计阮知微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我。”他推开门,迈出门槛的刹那。
他回过头望向阮景辉,漠然地道:“你也该离开了。”
“离开?”听到他的话后,阮景辉低下头,双手按着桌面,眼眸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推荐信。
许久,他背对着阮知微,低声说了句,“谢谢。”
谢谢?阮知微的手停在门扉上,半晌,他摇了摇头,“或许是我该说谢谢。”
听出他话中的决绝,阮景辉许是有些不忍,左手按在推荐信上。
他攥着信笺,想要劝一劝阮知微,却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她是昭昭,白昭昭。”话音刚落,阮知微一步一行,走出了院落。
石阶下的黑犬听到声响,擡起头,吠了几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而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叫上护院,直接跟着候在月洞门外的仆役走了。
他的前半生犹如一只困兽。
只能囿于这深深宅院里,等着自己何时暴毙的一日。
或许这种日子过于荒谬,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给了他一个白昭昭。
“二少爷,请。”仆役退了一步,跟着他身后,跟随着他前行。
等他一踏入杜云裳的院落,早已等待他多时的仆役,随之簇拥上来。
他一擡头,就发现站在长廊上俯视着他的杜云裳。
“许久未见,大夫人。”缓步向前,他无动于衷地望向一脸慈悲的杜云裳。
观音相,蛇蝎心,说的正是他的生母。
“进来吧。”擡擡手,杜云裳不想把不堪的一面表现出来。
至少在仆役面前,她与他得表现的与正常母子一般。
见此,阮知微擡手,让跟随在后的仆役后退几步。
当越过她时,他微微俯下身,贴近她的耳鬓道:“如此汲汲营营,大夫人不怕误了卿卿性命?”
机关算尽太聪明,她当真以为事事能如她心意?
凭什么呢?
推开门扉的刹那。
他擡脚时,回头望向杜云裳道:“你与我的母子情意,当真情比纸薄,不堪的很。”
她算计起他,从来不留情面。
“所以她当真是白昭昭。”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一种确认。
杜云裳侧过身,目光锁定着半身踏进屋内的阮知微。
难怪了,她就奇了,怎么送来那么多的姑娘,就单单她能近他的身?
原来是她。
老爷天都站在她这边,把人送来,也让她如了心愿。
毁了这丫头的清白,好给他重新择一门婚事。
轻轻叹息一声,阮知微直接落坐在面前的椅上,而桌面正摆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你对我真是不过尔尔。”或许该说,她对一个陌生人都不会有这么多的恶意。
一种天生带来的恶意,活像他该乖顺地任她一手掌握,不该起一点自己的念头。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自有一派说辞。
沿着他的步伐,她随之踏进屋内,合上门扉。
听到她的话后,阮知微则忍不住想要发笑。
他单手撑着额头,眸光落在那不知名的药汤上,哂笑地道:“你我之间,就没必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你想要我喝这药汤?”伸手端起药碗,他斜眼睨向她。
“你……如今年岁也大了,自该要留个后了。”她说得轻巧,就不知他是否会听话。
“大夫人,你想要只是如此吗?”掂量着手中的药碗,阮知微眸底的光芒阴翳不堪。
他原以为,她对他,至少能有一丝的母子情意。
却没想到在她的心中,自己根本无关紧要。
甚至连白昭昭,都被她拿来威胁他。
“在你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为人母的慈悲?”哪怕是毫无血缘的洛问筠,对于他,都有几分的善意。
然而他的生母,却一直在算计着他,至此到终,她一直都在算计他。
“你当真要我喝?”手中的药碗分明不重,可阮知微的心却那么沉重。
他擡眸凝视着杜云裳,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确定要我喝?”
她要的,他从来都给不起。现如今,他已经要入嗣别家,杜云裳心中难免带恨,言语间不禁带着一些急迫,“你若要走,我怎会拦着?”
“只是……我是阮家的主母。”她生来富贵,从来没受过苦。
怎么因他之故,后半生陷入一片泥潭中?
想到这,她快步向前,推了推阮知微手中的药碗。
她抿了抿唇,终是忍下心,闭眼道:“你若还当我是你的生母,就该为我考虑下,而不是甩手就走。”
“知微,你终是让我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她的手劲一用力,药碗中的热汤撒出来不少,溅-在他们的手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