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事事做绝(2/2)
“药汤来了,来了。”她双手端着碗,侧身挤开遮日的帘子,一下子坐在阮知微的床边,单手捞起他的,就把碗塞到他嘴边。
好生孔武有力的姑娘,姜巍简直叹为观止。
这姑娘,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听他娘子打探来的消息来看,她是阮知微自小定下的娃娃亲,一片心意全向着他。
这点,旁的人再好,也敌不过这点。
“哎呀,你别动手,放着让我来。”拦下他的手,白昭昭要他张嘴喝就是。
一下子的事,别磨磨唧唧的,让她没空多塞几个蜜饯过去。
差点被满嘴的药汤给呛到,阮知微咳了几声,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昭昭,你别拍。”他赶忙伸手挡下她想要拍背的手,这会儿,他还不想死。
“那你吃蜜饯。”往他嘴里塞了个蜜饯,白昭昭抓下他的手,大力地拍了拍床板,“同你说过多少回了,有事说话,别动手。”
眼见着阮知微吃瘪,姜巍想到一句俗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饶是阮知微再多心眼,碰上毫无心眼的白昭昭,她不接招,一切就白搭。
“你还杵在那作甚?”戚雨竹瞟了眼坐在凳子上一直没挪窝的姜巍。
皱了皱眉梢,她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拽。
“出来出来,陪我去厨房看看今晚的饭菜。”没事,她也会给他找点事办。
今晚吃什么?不都准备好了,提前去山下的酒家里买些烧好的饭菜回来,说是犒劳下辛苦的周钧诺,哪里还有他这个做人夫君置喙的余地?
“你呀,你呀,偏心眼偏到没边了。”老夫老妻了,姜巍也不会去拆穿她,跟在她后头,小声数落着阮知微的不是。
“哎,你少说一点,是会损了你的阴德?”不想听他老嘴叭叭的,戚雨竹拉着他的胳膊,快步走了几下。
免得里头的人听到了,会心里头膈应。
“知微他有他的顾虑,你总不能要他真的弑父弑母?这说出去,都是流放的事。”
那对夫妻俩不做人,也不能带累他的前程。
戚雨竹看的明白,这一片龙鳞一寸心,阮知微的心意,全在白昭昭的身上。
他心有顾忌,也是件好事,免得心无顾忌,做事没个章法。
“你说,他是真心实意的?”说实话,在姜巍得知白昭昭的身份后,也猜不准阮知微心底是怎么想的?
他当真是心甘情愿,认下了这门婚事?
而不是阮家一行人逼他娶一个屠户家的姑娘,想要糟践他?
“你把招子放亮点,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你还看不出来?”戚雨竹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傻子。
如若不是心甘情愿,阮知微何至于宁可自残,也不愿伤她分毫?
拿着自己的仕途,去寻个开心?
“当年那药草,你猜他为何愿意吃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心中有人,他何苦受那罪。”
昔日请来的郎中,没有一个不为他的韧性佩服。
就这拼了命,想要博一个未来的样,要说他心里头没人,她定是不信的。
“他早年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活着与死了没甚两样,去了趟锦州城,哪怕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他都是要抓住的。”话到此刻,戚雨竹对于这个义子,也是心疼。
任是关关生死劫,他从来不放在眼中。
就唯独今日,他为了不想让白昭昭愧疚,连声痛都要忍着。
“如今他想活,也是件好事。”就怕人没了盼头,一下子失了精气神。
瞪了姜巍一眼,戚雨竹忍了想骂人的冲-动,拧过他的耳朵,让他再走快些。
“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对他好点,以后记得要替那个小丫头出头。”有话好好说,他的耳朵还是要的。姜巍捂着耳朵,暂避一旁。
好歹他也是书院的山长,这来来往往的那么多学员,难怪他不要面子吗?
“我晓得,晓得,你先别急。”他思来想去,这书院多男子,白昭昭一个姑娘家,四处走动,也不太好。
说出去,饶是他们无愧于心,也难抵悠悠之口。
“就让那小丫头跟着你暂时住在后院里,万万不可四处走动,这书院多男子,冲撞到她就不好了。”他总不能说,怕哪一个倒霉蛋没个眼力见,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你有空就看着她点。”他叹了叹气,感到心累。
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见着新鲜事,都喜欢凑堆,这一聚齐,就大事不妙了。
他怕他们小命休矣,全不是白昭昭的对手。
“好说,好说,我就缺个活泼的小丫头解解闷。”一锤定音,戚雨竹想着天色再晚点,她就回来捞白昭昭回后院。
孤男寡女的,没个仪式,她怎好让白昭昭一个姑娘家,待在阮知微的身边?
人言可畏,旁人最多的就是张嘴的空闲。
只会一口唾沫一个钉,把人钉死了,还不知自己的罪过。